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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维和步兵营》E

       爱情,平淡如水
  晚上11点半了,张佳媛放下鼠标,她知道战友们都睡了,她不能再敲键盘了。
  张佳媛轻轻躺下来,尽管很劳累,但她还是觉得很幸福,在这个枯燥无味的地方,她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没有让感情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空耗。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自己要入睡了,却突然“咔嚓”一个响雷,外面噼里啪啦下起雨来了。这雨下得特突然,一点儿前奏的风吹草动都没有,好吓人啊!
  也不知是被那突如其来的重击雨点声吓清醒了,还是给庄一鸣写信刚敲一点儿正在兴头上,总之张佳媛又失眠了,躺那儿半天都睡不着,宿舍里的同事却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天气的突袭,她们睡得那么香,有的人甚至轻轻地打起了鼾。
  迷蒙中,张佳媛觉得她回到了宝鸡,那里有她熟悉的亲人朋友,还有各种满是辣椒油的面食小吃。
  ……


 
  突然有人晃了她一下,她睁眼一看,天已经亮了。和昨晚的疾风骤雨相比,今天却是个大晴天。
  得赶紧起来!张佳媛想,这样的天气,庄一鸣准得在操场上散步。
  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在了。
  “昨晚下雨你知道吗?”庄一鸣问。
  张佳媛说:“知道啊,我还没睡呢。”
  庄一鸣:“那么晚不睡觉干吗?”
  张佳媛说:“给某某人敲信呢,后来就失眠了。”
  庄一鸣说:“哦,发邮箱了没?”
  张佳媛说:“没写完,写完也不能发。”
  庄一鸣说:“怎么了?”
  张佳媛说:“上周六那个下雨的上午,我下夜班没事在倪工那儿玩,他看我电脑速度不怎么快就说干脆重装个系统吧。”
  庄一鸣说:“装了吗?”
  张佳媛叹气说:“那阵他忙慰问团,一直没空弄我的电脑,结果一重装不要紧,速度不仅没快,反而更慢了。”
  庄一鸣说:“你那个电脑配置也还行啊,是不是因为换了苹果的操作系统还是怎么回事?”
  张佳媛说:“不知道,总之装完后这几天我对自己电脑从速度之慢的气愤无奈到现在已经麻木了。一个小时得重启几回,不行还得强行关机,一天得去找倪工好几趟。我现在算是明白我妈为啥能从最初不会电脑没事买个电脑瞎鼓捣到后来可以自己重装系统的境界了,不服不行啊!”
  庄一鸣说:“别说这破事了。前几天去瓦乌执行任务时,我专门去了瓦乌步行街,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张佳媛说:“什么啊?”
  庄一鸣说:“香水。”
  张佳媛说:“瓦乌步行街竟然有香水卖?就出去过那么几回也没能下车逛过我还真不知道。”
  庄一鸣说:“香水这个东西我在国内时还真是从来不用,也没关注过。”
  张佳媛说:“这是女人的东西,你没关注也是对的。我也不太用这个,不过李娜喜欢用男用香水,她偶尔喷了我觉得还蛮好闻的,我还和罗子倩说好回国后要注意一下有什么好闻的香水呢。”
  庄一鸣又问:“你还准备要什么东西?快点儿告诉我,机会不多了。”
  张佳媛说:“我准备再买几个烟嘴和梳子,回去可以送亲戚嘛,树皮画还准备再弄十来张,回去没啥送的只好给好朋友送树皮画了。但是,我这没money了,上次我兜里的几块美金全被明月掏走买东西去了,一分没给我剩。”
  庄一鸣说:“没事,我那还有点儿,而且还要发慰问金的。”
  张佳媛说:“据说我们队那两百慰问金发不了了呢。”
  庄一鸣说:“不可能。”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张佳媛吃饭的时候碰到庄一鸣,张佳媛告诉他:“你送我的那支香水我们几个研究了半天,应该就是你上次说的瓦乌街上买的是吗?”
  庄一鸣说:“对啊。”又问,“怎么样?”
  张佳媛说:“猛一闻蛮香的,但还是隐约有种黑人身上的味道。”
  庄一鸣说:“我们大家现在身上都有黑人的味道,只是整天待在一起,大家谁也闻不出来了。”
  张佳媛赞同他的这种说法,说:“我决定回去后要研究一下香水,这种以前从没尝试过的东西,这是我第一次收到香水,也是除了玫瑰巧克力蛋黄派外,我第一次在这种特殊的节日在这个特殊的地方收到这样特殊的礼物。”
  庄一鸣说:“我去瓦乌这几天你都干什么了?”
  张佳媛说:“这周我个人主要进行了两个大项工作,一是发现我电脑运行速度慢,因为空间太满,仔细一看,是存的破烂太多了,照片和歌曲各占10多个G。二是病毒太多。”
  庄一鸣说:“那些歌曲存那么多干吗?可以删掉,反正到处都有。”
  张佳媛说:“嗯,重点就删的那些,包括没用的照片。不过为了存优去劣,我得一张张地看一首首地听。”
  庄一鸣马上不耐烦地说:“那多麻烦啊。”
  张佳媛说:“是,确实很麻烦,才整了一天,就晕得焦头烂额,真是累!”
  庄一鸣有点儿纳闷:“怎么会那么多病毒的呢?”
  张佳媛说:“那天下午和你去踏青,草地上照完相后第二天早上,校长拷给我的同时也把病毒传给我了其严重性就是导致我电脑几乎瘫痪。”
  庄一鸣说:“哦,是这样的啊。”
  张佳媛说:“所以就展开了第二件事,本周的杀毒工作,可把我折腾惨了,大杀了两天,弄得我论坛都没上成。”
  庄一鸣问:“杀了多少?”
  张佳媛说:“检测出64个病毒,有的还不可修复,最后也还是没杀净。但基本不影响使用了,打开却发现论坛上不了了。”
  庄一鸣说:“说了半天还是一个事情,电脑坏了找高手啊,倪工不是专家吗?让他看看啊,免得把资料都弄没了。”
  张佳媛说:“去了,我又没办法,只好端着去找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倪工,他说我驱动有问题了。”
  庄一鸣:“他有驱动吗?”
  张佳媛:“我自己就有,幸好我老妈英明啊,让我把驱动盘带来了,搞定后他建议我把C盘东西挪挪,他过几天忙完给我再重装一次系统。”
  庄一鸣说:“现在好了吗?”
  张佳媛说:“没呢,天哪,你们那儿的病毒还真是厉害,不服不行啊!”
  庄一鸣说:“怎么都成我们那里的病毒了?”
  张佳媛:“就是,原来都差不多了,昨天你过来U盘一插,得,电脑再次中标了。”
  庄一鸣说:“这玩意儿咋这么虚弱呢,真是我那病毒太强悍啊!”
  张佳媛说:“那两天杀毒下来,接着来回地整照片,加上C盘的东西来回挪,我电脑里又不少东西找不到了,一愁找不到昨晚还就做梦了。”
  庄一鸣笑:“什么都能成梦?”
  张佳媛说:“先是梦见我电脑里的照片全都不见了,而且倪工告诉我没辙是找不到了。正急得不行呢,有对夫妇凑在我窗口对我说,一鸣是个好孩子啊,人很实在干工作很认真踏实什么的说了半天,我正想着这到底是谁呢,最后他们说了句你要好好珍惜啊。在窗口一闪就没了,我就醒了。”
  庄一鸣哈哈笑个不停。
  张佳媛接着讲:“醒来后我还在回味呢,那到底谁呢,看着好像眼熟啊,为什么对我说半天你多好多好呢,最后还让我珍惜。好奇怪哦,想不明白!”
  庄一鸣说:“行,那是告诉你好好珍惜。”
  张佳媛说:“像是突然醒悟,觉得很多现在手中的东西应该好好珍惜,我是个立足现实的人,不喜欢总是过于缅怀过去或只是空想未来,我觉得只有现在手中的东西才是实实在在的。”
  庄一鸣说:“人都会犯这个错,就是不知珍惜手中现有的,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所以我觉得太多的东西确实应该好好用心珍惜。”
  张佳媛接着说“比如电脑里应该备份的东西,比如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比如在这儿的每个日子,身边的人和事……”
  庄一鸣说:“是这样,可是最近你对我的态度不好。”
  张佳媛说:“其实我心里没觉得和以前很不一样啊,可能是生理周期导致心情变化,表现出来就成那样了吧。可能还夹杂别的因素影响吧,比如我不得不注意的言行问题,所以那天我说你们现在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我。”
  庄一鸣岔开这个渐渐沉闷的话题,说:“照片都保留了吧?”
  张佳媛说:“嗯,我删掉了不少集体的没什么必要的照片,和领导合影的照片,自己太多闭眼的照片,但留下的还是不少其实无关紧要的照片,而这些照片里都会有你的身影。”
  庄一鸣说:“从最早机场送行那天全家福合影?”
  张佳媛说:“我只留了两张,因为发现了和我同站在第二排的你,最边上那个没错吧?”
  庄一鸣说:“嗯,没错。”
  张佳媛接着说:“还有,第一次和你吃饭碰杯的照片,愚人节那天队里给我们过生日你过来时的照片,春节晚会工兵舞台前和你的合影,机场飞机前咱俩的合影,大年初一早上你们过来拜年我穿着运动服最后才出去被众人抓住和你互相拜年的照片,八一厂要拍升旗一大早穿着防弹背心戴蓝盔在工兵旗杆前和你的合影,这些你是主角就不说了。”
  庄一鸣说:“春节晚会的应该不少,而且你和小工兵合影的也不少。”
  张佳媛呵呵一笑:“咦,你怎么知道了?当时我没看到你在周围啊,倒是看到孟队站那儿看着我们笑,说俩小姑娘都被工兵包围了。我也不想啊,和李娜刚出来就被围住了,还那么多人,拍了半天才撤,笑得我脸都僵硬了。”
  庄一鸣说:“这我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
  张佳媛说:“成密探了?”
  庄一鸣说:“差不多。”又问,“估计春节晚会的只有你的,没有我的吧?”
  张佳媛说:“有啊,春节晚会工兵舞台前我拍的外国人观看席,竟然发现后面有你举着摄像机的身影;军报记者要带回国的咱们全体签名的联合国旗上,我无意拍下我签名的位置,旁边竟然有你的名字。”
  庄一鸣说:“不过那字不是我写的。”
  张佳缓说:“儿童节授勋仪式中有你几张,照的效果比较好,你扛着摄像机眯着眼睛拍摄的样子;还有授勋后准备走时站在门口领导和外国人送行,和你站在后面说话映在墙上的咱俩影子的照片。”
  庄一鸣说:“快成我的专辑了。”
  张佳媛说:“整整一个礼拜啊,这些我整理过而不知不觉未删掉的这么多有你背影的照片,很多年后再看起一定会觉得挺有意思的,美好的回忆啊!”
  按照防护要求,整个野战机场的外围也需要构筑一道安全工事做屏障。根据这个方案,二连继续负责平整机场地基。其余人员由张磊副营长带领负责开挖工事。工事的具体选址相当严格,在一处类似丘陵状态的地城,设置了3个互相联络的观察所。
  保障人员拉来了充足的器材,由于坚硬的地质,他们无法打下地钉,李英枳让他们铺上枕木,中间用碎石漫布,再压石板,然后填夯几米厚的土,再垒上一层沙袋,顶层上面遮盖植物茎蔓,用以遮阳,紧急时分可以迅速离开工事。应该说,这是相当坚固了,比较安全,也非常具有隐蔽性。另两个指挥所的造型类似,但搭建简易,只是简单地修筑了射击台,用厚厚的沙袋稳固地摆放在可以御敌的方向。
  观察员对前面的地形进行了初步的判测:地形复杂,山岭起伏,绿色植被覆盖山坡,给观察带来一定的困难。
  观察员有着很大的难度,由于一整天猫在潮湿闷热阴暗的观察堡中而不能活动,又要长时间进行枯燥呆板乏味劳神的观察,直至把对方每一细小地形外貌及附近地物分布特征烂熟于心。这样大家常常会难以控制地产生焦躁情绪,这些人你不懂,他们可能不怕硬冲,不怕打硬仗,但绝对怕这样磨下去。
  晚上,庄一鸣带着罗增援、张庆来等在前面的指挥所里就地休息,他们都背着背囊,里面有他们需要的所有生活必需品。上半夜,罗增援负责警戒,但队员们能警戒的范围其实很有限,一是因为地形,二是因为茂密的植被。所以,警戒的任务很艰巨。
  下半夜,上等兵张庆来睡不着了,张广鱼回国养伤之后,张庆来顶替了他的角色。张庆来摇醒庄一鸣,说:“排长,我睡不着。”
  庄一鸣睡得正香,一肚子火气就出来了:“妈的,你干什么?”
  张庆来不紧不慢地重复一句:“排长,我睡不着。”
  庄一鸣说:“怎么了,想媳妇?”
  张庆来说:“不是,想我爹。”
  庄一鸣照他脑袋拍了一巴掌“脑子有病吧你。”
  张庆来说:“我眼皮直跳。”
  庄一鸣说:“眼皮直跳?尿憋的吧!”
  张庆来说“排长,说真的,我家里可能出了事。”
  庄一鸣缓下了语气,他知道张庆来是单亲家庭,母亲10年前就因病去世。
  庄一鸣想了想,说:“这样,你现在去给家里打个电话,没事了咱就好好睡觉。”
  张庆来就爬起来,他心神不宁地拨通了电话。
  电话是舅舅接的。接到电话后舅舅直接就哭了起来。原来,张庆来的父亲已于10天前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这个噩耗如晴天霹雳,让张庆来差点儿瘫倒在地。他爬起来,面向祖国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算是给父亲送了终。
  为了缓解南苏丹紧张的局势,联合国此时拟派出副秘书长级别的官员前来为双方磋商,为达到最大安全上限,联南指挥部决定战机起落地点为正在修建的朱巴联合国野战军用机场,但是,由于沙尘袭击,刚刚修好的土质的跑道遭到严重损坏,这需要一定程度的加固,而对于土质工程的加固,水源又是必需的。而这时,距离副秘书长专机降落仅剩3个小时了。
  来不及过多斟酌,李英枳粗略地划拉了一下名单,说:“也说不上抽调精干的力量了,现在所有人员全力以赴展开抢修。”而这天,朱巴军用机场地面温度高达48℃。
  水源的问题算是难度不大,当初在此处选址,就是因为在施工现场不到500米的地方,有一口战乱时废弃的地下井这个地下水井有60多米深,井的周边均用混凝土浇灌而成,如何将这口井重新打开成了难题。靠人力架设输水管道,光60米钢管的重量和高度就难以控制,最好的办法就是机械架设,而输水管的直径几乎与水井内圆相切,操作中稍有不慎就会钢管断裂。而如果这眼水井可以重新出水,则机场整个的配套服务设施则会上一个极高的层次。
  “这项任务你们能完成吗?”为了做好副秘书长的迎接工作,战区工程师专门赶来。面对第一次接触的中国军人,他有点儿心里没谱。“没问题!”面对战区工程师的提问,李英枳的回答坦然而坚定。
  在施工现场,满怀质疑的战区官员很快惊讶不已:只见一名士官操作的吊车先将连有抽水泵的钢管慢慢吊起,然后稳稳地送入水井。钢管每节10米,需要连接输送10次方可完成。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硕大的吊臂在操作手的控制下居然如同人的手臂一般灵活自如,钢管的每一次下降都几乎分毫不差。
  10米5米3米……经过几个小时的精准作业,钢管里终于流出了泪泪清水。见此情景,在场的战区官员情不自禁地鼓掌:“看中国工兵作业就像在观看一次魔术表演。”
  有了水,一切都好办了。浇了水之后,运输分队及时把土运送过来,先垫起来,然后工兵分队平路,然后再轧,把它给轧平。在紧张施工中,中国维和部队没有了固定的专业分工,步兵、军医、装备工程师等全部投入到施工一线,经过全体官兵的顽强拼搏,一个面积15350平方米的M-26型直升机停机坪整修完工。这个速度让战区工程主管官员目瞪口呆,频频竖起大拇指:“神奇的中国工兵创造了一流的标准和速度。”
  3个小时后,他们刚刚撤出跑道,联合国副秘书长的专机就稳稳地降落在了机场上。
  这天,联合国副秘书长就在他们刚刚修建的野战机场跑道上检阅了部队,并和各国维和部队的代表一一握手,向中国维和官兵表达深深的谢刚刚修整过来的庄一鸣再次接到任务,这次是去临时基地地区执行武装护卫,护卫主题是中国工兵连施工。此次武装护卫也是自7月份交火以来中国营首次执行武装护卫任务。根据联合国计划安排,中国维和步兵营担负为期两星期的中国工兵连施工护卫任务。庄一鸣在历次任务执行中表现出色,现在成了品牌了,所以,任务下来之后,虽然整体交给了三连,但是李英枳还是点名让庄一鸣带全排人员参加。
  临时行动基地位于距朱巴城区50公里外的库达(Kuda),周围是散布着各种不知名灌木及干枯小树的无边旷野,附近除了“苏人解”及反对派军事力量外,还盘踞着两个互相敌对的当地武装,并且经常有当地人带着步枪赶牛通过,在夜间经常可以听到枪声。护卫施工路段总长40余公里,相比同样执行此任务的尼泊尔、埃塞俄比亚步兵营,中国维和步兵营承担的任务量是其他国家的两倍。
  目前,战火虽已平息,但朱巴周边安全局势仍然不容乐观:8月7日起,“苏人解”与南苏丹人民爱国阵线在延比奥地区持续交火;8月13日,马沙尔的发言人声称,反对派部队已封锁了朱巴一耶伊、朱巴一蒙德里公路。
  鉴于此,为有效应对各类突发情况,中国维和步兵营多次召开部署会,分析当前形势,研究制定详细的护卫路线,并在任务前夕组织沙盘推演、实车演练,对沿途可能遇到的情况进行反复推敲,完善各种情况下的应急处置方案,确保任务安全完成。
  指挥组由副营长陈三东任组长,外联组陈胜、军事组参谋刘鹏武、步兵三连连长彭参军组成武装护卫队领导小组,全面负责此次行动筹划准备及组织实施阶段的相关工作。武装护卫队由步兵三连加强部分力量编成,人员共计46人,各型车辆7台。第一战斗队由机械化排部分人员编成,排长赵杰任队长,共16人,乘坐突击车1台、步战车1台,主要负责前方警戒和侧方警戒,到达各宿营地城后,负责第一时间对宿营地城进行搜索排查,迅速确定警戒位置,做好警戒防卫。第二战斗队由机械化排加强部分人员编成,副指导员韩冰任队长,共30人,乘坐突击车2台、运输车1台、救护车1台、步战车1台,主要负责后方警戒和火力支援。武装护卫安排1天时间,总行程约120公里。
  早上7时,武装护卫分队准时出发,刚过朱巴大桥,一棵大树横倒在路中央,挡住了去路,彭参军连长果断指挥:“作战保障班迅速下车,派出警戒力量,把树锯断。”作战保障班在班长廖元诚的带领下忙而不乱,两人警戒,三人锯树,在全班的齐心协力下,大树终被锯断。但问题又随之而来,如何把树拖走,钢索加突击车的配置由于力度不够已经被弃置,只能使用步战车,在驾驶员何强的精湛技术下,大树最后被拖离道路中央,而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
  过了大桥是一片开阔地,与运输车队完成会合,随即分成两个战斗队护卫车队前行。
  为了保证车辆顺利开进,根据工程侦察情况,指挥组编成了引导组和工程保障组,引导组由步兵营2台步战车编成,在车队前方保持2公里距离前进,主要探明前方道路情况及时在单行道地段前堵住过往车辆,否则就会造成车队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工程保障组主要由指挥组车和一台装载机编成,随引导组后跟进,对难以行进的路段及时抢修。
  由于联合国物资车辆普遍是大卡车,且上面装载的货物比较多,因此车队一直以20公里甚至是10公里的时速在缓慢“挪动”,可即使是这样压制着速度,物资车还是经不住道路的“折磨”,爆胎等状况层出不穷。在距离摩沃罗30公里处,一辆物资车轮胎又发生了损坏。
  车队摇摇摆摆像蜗牛一样向前蠕动,平坦的地方都是坦克轧过的车辙道,车辆上下跳舞,好像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似的。坑坑洼洼的地方,大都是用树棍铺出来的,可以看出雨季过往的车辆人员在泥泞中的痛苦。机械车辆就像喝醉酒的醉汉,歪来歪去,随时都有翻车的可能,特别是三个拖平板车,拖着推土机、挖掘机和平路机,又重又高,每走一步都是气喘呼吁,每走一步都是提心吊胆,负责平板的工程师杨文歧不停地下车指挥。
  第一个险关出现了,横跨一个铁路路段时,平板被搁浅了,经过装载机紧张作业总算通过了。
  第二个险关,车辆行进至沼泽地路段,该路段是一条长3公里的单行道,路基很高,远远望去,车辆像在走钢丝。情况出现了,一座桥梁的桥墩基础被炸掉了三分之一,其他车辆都勉强通过,但30多吨的平板能不能过,实在让指挥员下不了决心,不能冒险。修边路让装载机下到沼泽地加固桥梁。
  决心一定,开始工程作业,桥梁一侧的土堆满了,官兵在另一侧取土作业,以土填充桥跨加固,一个小时过去了,开始过桥,当平板慢慢通过桥梁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上,终于过了。当平板通过后,大家发现另一个桥墩基础又有一半塌落了。
  中午时分,驾驶室外50℃,驾驶室里高达60℃,坐在里面如同“洗桑拿”。平板机的空调出现了故障,玻璃也震烂了,驾驶员王国亮持续高温下驾驶,出现脱水症状。军医张争给他补充糖盐水,才缓过劲来。
  刚刚停下车来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没走多远,车行到一半处,平地机突然熄火。随队修理工用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修好。李英枳与战区指挥部取得联络,认为不能因为一辆车而耽误整个车队。由步兵营队员留4名战士看守,车队继续前行。
  下午5时30分,虽然只剩下32公里,但高温酷暑,水壶里的水早已喝完,官兵们嗓子像冒火,肚子也咕咕叫。剧烈颠簸不断,官兵们早已筋疲力尽,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样,提不起精神。有的官兵为解困,把风油精抹在太阳穴上、鼻子上,想方设法不犯困。
  “各车注意了,再有32公里,我们就要抵达村子了,大家要振奋精神,一鼓作气!”陈三东通过对讲机给官兵们加油。
  屋漏便逢连夜雨。陈三东的话还没落,驾驶员王国亮就向李英枳报告:平板车的空气压缩机与储气罐之间的连接管断裂,气压过低,平板车无法行驶。
  因为安全问题,城市里晚上实行宵禁。倘若晚上抵达不了村子,人员在途中的安全就难以得到保障。陈三东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继续前进!”
  王国亮果断处置,用脚死死顶住断裂处,待气压解除报警后,平板车在最低气压的情况下继续开进。
  下午6时50分,车队前方的路中央突然出现一个武装哨卡。哨卡边上站着30多名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陈三东命令全体官兵迅速做好战斗准备。在依稀的车灯中,发现是政府军的人员。车队有惊无险通过哨卡,陈三东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
  车子沿着一条崎岖蜿蜒、坑洼不平的土路(据说这是省级公路)驱车前行。虽说一路上颇受汽车颠簸之苦,但他们为一望无际的热带早季雨林所惊叹!
  路旁有硕大的忙果树,上面挂满了青青的果实;修长的芭蕉树竟然在近顶部结了一圈黄色的果实,有点像椰子树;路边有一棵不知名的树,约10米高,树干粗大,枝丫不多,没有叶子(可能是早季的缘故),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仙树;还有一种树,上面有几个像是石榴的果子,也许真的就是非洲的石榴树;木瓜树不论大小都有果实,真是奇怪,小的树把果子顶在头上,大的树则怀抱其中。庄一鸣想起来了,这就是那次送给张佳媛的青果。
  路边没有杂草的地面上有很多白蚁的巢穴,大小不一,小的只有十几公分高,多呈蘑菇状,大的有一人多高,为尖顶,真像矮人国的城堡。下车休息时,从被毁坏的蚁穴中发现原来蚁穴中间是空心的,由此可窥知白蚁聪明能干之一斑。地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蒿草,原来它就是当地人用来建筑尖形茅草屋的材料。
  但是,谁也没想到,施工点库达村竟然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在这里,当地政府军、“弓箭男孩”反政府武装等多股武装力量盘踞,还有一支装备有大量轻武器和火箭筒的武装牧民在附近游弋,经常劫掠周围村庄。部署到任务点后,周围异常严峻的安全形势让每名护卫分队官兵心中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基地旁边20米就是土质的A43公路,正是这条连接蒙德里和首都朱巴的道路,为联南苏团的西部战区提供源源不断的各种物资和援助货物。由于长时间的使用,道路早已崎岖不平,现在最高时速仅能达到20公里,本次施工任务就是修护好这条重要的交通线。
  除了修路,为了与当地搞好关系,联南苏团答应了南苏丹官方的要求,作为补偿,还要在这里建造一所小学。
  庄一鸣和步兵三连一个排的兵力负责小学修建。小学建在市郊阿尔村外的一片荒漠里,小学原先根本没有正规校舍,所谓的教室和办公室都是用树枝和篷布搭起来的,刮风时“室”内风沙弥漫,下雨时人人都会被淋成“落汤鸡”。在这种极其艰苦而恶劣的条件下,全校30多名教师一直就是这样生活,全校800多个孩子长期在这样的教室里念书。早季,这里到处是风沙;雨季,这里到处是泥水。
  走过去,遍地都是小草房,走进去仔细一看,那么小的一个小草棚里面塞了三四十个孩子,没有凳子,他们都坐在地上抱着书。有老师正在给他们上课,空落落的教室里只挂着一块小黑板。
  按照开学时间和上级给予的期限,村中的816名小学生将在8月份雨季到来之前搬进他们的新教室。
  开工这天,中国军人在这里打下第一根桩柱,浇筑下第一车水泥,也在孩子们的心里播下了第一颗希望的种子。
  这里没有房屋,全靠搭帐篷解决住宿问题。经历过多次野外驻训和武装护卫,再次来到野外宿营点却仍然感受到了很大的不同。营区的一周都被铁丝网围了起来,四角有全副武装的哨兵,站在网箱堆成的掩体后面警惕地扫视着外面茂密的树林。营门处一辆高大的步战车如一尊门神,炮口上扬,据守在一旁,显示着神圣不可侵犯。应急班就住在一旁。据他们介绍说,前一天晚上,有300多人的游牧部落刚刚袭击了距离我们营区几百米远的政府仓库,除了步枪机枪,他们甚至还动用了火箭筒,在这里每晚都能听到外面的枪声,远则1公里,近则不到100米,这一切都清楚地表明,这不是闹着玩的,在这里,没有形式主义,一切都是从有利于战备、实战的角度出发,哨兵不用监督就能很好地履职尽责,分队不用提醒就能做到迅速有序。
  上午晴朗而凉爽,树荫下,撩起的帐篷里,清风拂过,很是惬意,午睡也不似第三次长巡时的“蒸桑拿”。中午两点一刻左右,当你正享受生活,沉浸梦乡,咂巴着嘴,在睡梦中不知所以地抹去口水时,小心!因为你会被一声惊呼吓醒,“下雨啦!赶紧粘地布!”一个激灵爬起来,加入战友们放帐篷粘地布的队伍。这一系列动作刚完成,外面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帐篷在狂风中像怒涛里的小船,四下里摇晃不定,从下午2点半到5点多,大家躲在帐篷里,期待第二天的黎明。
  中国步兵营的邻居孟加拉工兵连宿营区与中国步兵营一路之隔,属于典型的印欧人种,皮肤黝黑,外形却又很像欧洲人。据说,孟加拉部队内部的等级十分森严。中国步兵营到来后,孟加拉工兵连非常友好,经常面带微笑主动和中国军人打招呼,虽然他们的孟式英语很难听懂,不过加上手势,交流上还是没有什么障碍的,看到中国步兵营的哨兵在烈日下站着很辛苦,经常过来送椅子或者矿泉水,做完饭后,也常常拿一部分让中国军人品尝。除了宿合帐篷和指挥官单独的帐篷之外,他们还有一顶特殊的帐篷,里面很干净,地上铺满的毯子,是他们做礼拜用的,他们大都是穆斯林,每天5次脱鞋坐进这顶帐篷,面朝东北麦加的方向,低声祷告。中国士兵经常是早上在他们的唱经声中醒来,晚上在他们的祷告声中入睡。
  第二天一早,中国工兵连和孟加拉工兵连一起开始施工了,庄一鸣的任务也就开始了。在施工点和取土点,庄一鸣各派出一个班警戒,步战车也在一旁随时准备威慑支援。在这个季节,早上9点钟大地就已经被烈日烤得热气腾腾,到了中午天空也开始颤抖就像空气在燃烧,没有阴凉,身披重甲,头顶烈日,中国步哨兵全程监护,在烈日下一站就是一个小时,周围形势复杂,不时有持枪人员经过,汗水流进了眼睛,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取土稍微远些,取水就在附近几百米的地方,算是比较方便。执行任务的官兵们需要每天两次外出到附近的水井打水,时间长了与附近打水的民众也熟悉了,当地的小孩儿特别喜欢围着步兵营打水的卡车转,有些不会说话的小朋友、会走的孩子站在门口,老远看到中国工兵来了,多远就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会说话的孩子就说“达忙、达忙”,达忙就是好的意思,中国人好的意思。
  有一些比较小的孩子,还会用生硬的发音跟我们说“饼干、饼干”。有一次步兵们排队打水期间,远方不时地传来“当、当、当”的连续声音,时断时续的,很像某种枪械射击时发出的声音,正当我们几个步战队员讨论是不是枪声时,旁边大树根上坐着的一个小孩儿很淡定地说:“That`snotgun。”让步战队员们十分惊讶,一方面惊讶他竟然能听懂战士们讨论的内容,另一方面惊讶他对枪声的熟悉。这个看起来特别老成的小孩儿后来也经常和步战队员们聊天交流,他说他听到的枪声多了,才会有当时那样的判断。
  在南苏丹来说,这个地方算是较为发达的村落,在中国军人施工的地方,每天早上都会看到临时基地大路上,三三两两的小孩拿着书本往县城方向走去,有的小孩穿的衣服明显不合身,还很破旧,光着脚的都很常见,但是每个人都很开心,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上学,也难怪这些孩子们会那么欢乐。南苏丹现在实行的是“8+4+4”教育制度,即8年小学教育、4年中学教育及4年大学教育,教育语言上采用英语为主。虽然不知道这些孩子们能上到哪个阶段,但是在孩子们的笑脸上,确实能够看见这个国家的希望。
  施工现场,杨山和罗增援担任外围警戒。晚上9点钟的光景,探照灯扫过正承受干旱和炎热折磨而濒临死亡的草丛时,杨山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他发现紧挨防卫工事的那堆最高的草窝里似乎隐藏着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他把这种担忧告诉了一同站岗的罗增援,但是由于那个黑玩意儿一动也不动,他们观察了几分钟,仍不好确定。
  罗增援耐不住性子了,他有点儿激动,吐了口唾沫,一把抄起步枪,“瞪瞪瞪”地下了岗楼。杨山瞧着他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东西,然后待了几秒钟,提着枪扭头便往回走。
  “呸,你猜那是什么玩意儿?嗯,一个光屁股的黑人小孩儿,七八岁的模样,枕着矿泉水瓶子睡得挺香。我没打扰他。”罗增援惋惜地对杨山说,“另外,我只会一点儿英语,远没你厉害。”
  “这么晚了他怎么在草丛里睡着了?不能叫他在那里睡觉,会被毒蛇咬死的。”杨山忧心忡忡地说。
  恰好这时候有两个战士接哨了,两个人下了岗楼,一起向那个黑人小孩子走去。
  当手电筒的光照在这个小家伙脸上时,他醒了,看到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惊得差点昏厥过去,马上哆哆嗦嗦地举起了双手。两个战友意识到这个小孩子吓得不轻,不得不用温和的语气安慰他。接下来是这个小男孩的叙述:
  “下午时我一直和几个伙伴在‘大沙湾’里游泳,傍晚时他们说该回家了。他们走了后,我又在‘大沙湾’里玩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没劲,也上来了,接着就来到了这里,一直在看你们操练,后来就睡着了。我还没吃饭呢!”
  “你为什么不回家?”
  小孩子显然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睁大眼睛问:“你说的是房子吗?房子早没影了,叫人给烧了。”
  “你的家人呢?”
  “家人?”黑人小孩努力回忆着,经过两个战友的提醒,他的小脑瓜里似乎终于有了“家”的概念,不由得哭哭啼啼,“爸爸当兵后妈妈就死了;还有一个姐姐,被另一群军人抓走了,走的时候他们还把房子烧了。”
  可怜的小家伙鼻子一抽一抽的,黑黝黝的面孔上呈现白一道红一道的颜色,瘦骨嶙峋的身子脏得像从恶臭的垃圾堆里爬出来的。由于各种悲伤的成分纷至沓来,他哭得更凶了。
  “我的姐姐被一群军人抓走了,他们打她,那么厉害地折磨她。她回不来了!我的妈妈也死了。”
  他爬起来,紧抱着那个大矿泉水瓶子,在脸上又磨又擦,发出“吱吱”的声音,好像在搂着自己的姐姐。之后他又不由自主地啃起来,露着一张悲伤的小脸,啃了好长时间。
  “我的姐姐回不来了。房子也烧了。”
  然后他又啃起瓶子嘴来。
  “总有个地方去吧?”
  “有时候我去姑姑家,但是她老打我,拿木棍敲我的脑袋。”他比画着,“一下,两下,三下……
  她叫我到农田里干活,要么就叫我跟着几个表兄弟去偷东西,叫人逮住了还得挨打,我只有跑啊,溜啊。您瞧,我还没吃饭。”
  瞧着这个过惯了野狗一样生活的小孤儿,两个战友一阵心酸,差一点儿偷偷地流出眼泪。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谁也不再说话。后来,他们塞给了他一盒应急用的压缩干粮,把他的矿泉水瓶子灌满了开水。可怜的小孤儿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慢腾腾地向西走去。
  “记住,去找你的姑姑!”
  但是谁都明白,孩子是不会回去的。
  当地时间5月23日上午,就在小学正在建设的新校区前,一位老人正在厉声训斥一群维和官兵,很快引起当地群众极大关注,围观者不一会儿就达到100多人。
  当地群众对这位老人都非常熟悉,他是难民小学60多岁的老校长穆罕默德。而被老校长训斥的维和官兵大家也都含笑不答,他们来自中国维和工程兵大队,这段时间一直在给难民小学搭建板房。
  从老校长的厉声斥责中,围观者很快搞清事情原因:在板房小学即将竣工之际,中国维和官兵今天不仅停止了板房建设,而且要拆除其中两间板房。
  听明白原因的当地群众顿时强烈抗议,连声叫喊中国维和官兵必须停止拆除。为首的青年军官用流利的英语向老校长和当地群众反复解释,是指挥官告诉他们这两间板房存在安全隐患,必须拆除重建。然而,老校长根本不听,在当地群众声援下,他果断要求维和官兵立即停止拆房行动。
  能够让孩子们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是穆罕默德校长的夙愿,尤其让他感到无比激动的是中国维和官兵搭建板房学校速度非常快,按照进度,孩子们在雨季到来之前搬进新教室没有丝毫悬念。
  当校长这么多年,由于学校师资力量极其薄弱,他从来没在孩子们过节时送过礼物,现在他要把建成的新教室作为最好的礼物送给孩子们。因此,当他看到维和官兵拆除刚搭建的板房能不生气吗?
  面对老校长的坚决阻拦,维和官兵被迫停止拆房工作。就在这时,一辆勇士吉普车风驰电掣地赶来了。穆罕默德校长一眼就认出车上下来的两个军官是中国维和部队的指挥官。看到有领导到来,老校长撇开维和官兵,快步冲到两人面前要说法。
  经过一番耐心的解释之后,穆罕默德校长恍然大悟,为自己刚才的冒失行为向官兵们连声致歉。随后,老校长向周围人群高声讲明了中国维和官兵拆板房的原因,告诉大家中国维和官兵是南苏丹人民最好的朋友,他们对学校质量建设的极度重视是送给孩子们的最好礼物,也是送给南苏丹人民的最好礼物!
  施工中,为了节省开支,队员冒着风沙和战乱风险从百里之外运来石料;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冒着酷暑每天坚持工作10多个小时……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校园在一天天变样。这天,从国内专门定做的板材漂洋过海运到了阿尔杰巴村,学校一下热闹起来。
  搭建板房的设备、设施到位以后,开始板房的搭建工作,白天打地桩或者焊接板房的墩子,修建板房都是连夜作战。
  那些日子里,曾经是瓦乌地区战事焦点的阿尔杰巴村一下平静了。这里没有了厮杀的枪炮,没有了浓烈的硝烟,也没有了争夺的喧嚣……剩下的只有铿锵的打桩声,机器的轰鸣声和孩子那快乐的笑声和歌声……
  阿尔杰巴村难民小学的板房终于在雨季到来之前建成了,专门在国内定做的桌椅板凳也陆续运到了这里。这天一大早,中国维和队员们开始了调试安装,为新学期开学做着最后的准备。
  在搭建板房学校之前,他们的学校师生不是太多,因为当地人穷,孩子上不起学。教育设施配套不是太完善,就是可上可不上,一听说中国工兵过来要给他们搭建板房学校,老师的办公室或者是当地唯一会英语的校长就天天闲不下来了,很多家长就找他说,我们的孩子能不能换这个地方上学。
  他叫杰米,今年7岁了,爸爸妈妈双双死于那场战争唯一的哥哥也在不久前失踪。那几天里,小杰米每天都要早早来到这里,他那大大的眼睛里,似乎每天都在告诉着人们很多很多。
  这些孩子闲不住,也希望自己的教室早点建起来,都主动过来帮忙。干不了什么活的孩子,他们也会帮助维和官兵这些叔叔去拧个螺丝,在桌子摆好后,他们会主动拿着抹布去擦桌子。
  新学期开学的日子到了,阿尔杰巴村小学升起了中国和南苏丹两国国旗,孩子们第一次走进了宽敞明亮的板房教室。经过三个月的艰苦努力,中国军人建起了有着30多间教室的板房小学,还平整出了8000多平方米的操场,1000多个阿尔杰巴村的孩子终于有了自己的新“家”。
  当地老百姓说中国人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就是这所学校,这学校不单单是他们学习的场所,又是他们精神寄托的场所,所以对他们渴望知识、渴望未来的一种起点。
 
  绝密使命
  在维和部队入驻之前,南苏丹政府已就用水问题与联合国签署协议:在当地居民有充足用水的情况下,维和部队可以购买使用当地井水。如果出现供水紧张情况,当地政府将无条件停止供水,维和部队自行解决饮水问题。
  由于战争不断,很多部落已经全剩下妇女、老人和儿童了,她们长期处于断水状态,根据最新情况显示,一处名叫阿楚楚的村落已经断水近半个月了,为了发扬国际人道主义精神,指挥部决定为阿楚楚村送水。
  根据步兵营任务安排,由教导员鲁程俊和步兵二连连长迟大鹏带领步兵一连女兵班和步兵二连一排负责远程警卫。
  车队行驶过路伊,马上就要进入山路,就看到很多“苏人解”士兵在活动,经过了解,原来他们在附近搜捕反对派武装分子,他们的指挥官还提醒我们这段路不安全让我们尽快离开这时,一辆步战车转向拉杆突然损坏,车队不得不在这段危险的路段停下来,驾驶员和修理工立即展开了抢修,其他的人员都在时刻对周围进行观察警戒。车辆修好之后,迟大鹏连长迅速指挥车队出发,脱离这片危险的区域。车队在通过两个连环水坑之后进入了一个很陡的下坡路,就在所有车辆都在谨慎缓慢地通过下坡路时,梯队中间一辆载着炊事给养的运输车突然刹车失灵,无法减速停车,这是一段山路,道路两侧全是灌木丛,道路左侧不断向下延伸,在车辆失控的前几秒钟,带车干部迅速通过对讲机指示车队靠左行驶,驾驶员迅速向右打方向盘,将失控的车辆开到右侧上坡的灌木丛中,利用树木的阻力将车停住,避免撞上前面的车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车辆拖出来之后,经过检查分析,是因为前几天行驶过很多水坑,泥沙进到刹车片与轮毂之间,导致刹车失灵。车行到86公里处,司机李卫星突然拉起了肚子,申请下车解决问题。在车尾护送的齐鹏和罗增援,以为有险情发生,也一个急刹车,拉着枪栓跑了过来。
  南苏丹有“世界雷都”之称,李卫星没敢往丛林里走太深,只是没承想,仅仅几分钟的工夫,他的大腿上就被不知名的蚊虫咬起了成片的大挖瘩。
  正当他向外走时,突然草丛一阵乱晃,一条毒蛇伸着长长的信子向他冲了过来。毫无设防的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紧接着,他下意识地伏身抓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朝毒蛇打去。也许是这里的毒蛇还没有见过这样不怕死的人,竟然拖着受伤的尾巴溜走了。
  沿着崎岖的土公路向东行驶,沿途全是低矮的茅草屋,路边到处是飞机残骸和残垣断壁。所谓“市区”,类似国内欠发达地区的乡镇,鲜有两层以上的建筑。街道上行人和车辆不少,甚至可以用“热闹”来形容,行人大多衣着破旧,驴车和三轮摩托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也有日产的轿车驶过。
  路边的自由市场和店铺内熙熙攘攘,商贩们正在向行人推销自己的商品,也有人围坐在凉棚下喝水聊天,战争似乎远离了这个饱受战乱20余年的城市,安宁的生活和现代文明也回到这里,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与勃勃生机。
  就在中国维和军再次到达就近的水井准备拉水时,麻烦出现了,当地人从榕树下蜂拥而上,围着水车叽叽喳喳,眼神中充满疑惑甚至是愤怒,他们有的用手从河里捧上水闻一闻,有的干脆爬到车上从水箱里捧出水闻一闻,有的捏着鼻子做出异样的表情。更可怕的是,小孩子甚至站在远处用吃剩的花果核向水车投掷,有的还不时跑到车边用手拉扯抽水胶管,当步兵营的战士们赶走这些捣蛋鬼后,他们就站在不远处用刀比画着。
  这种情况之下,鲁程俊教导员迅速与中国瓦乌工程兵大队指挥部联系,半小时后,一辆带有醒目的“UN”标志的白色特拉卡指挥车停在人群面前。透过车窗,鲁程俊注意到车上仅坐着一名副大队长、一名翻译和一名驾驶员,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作为中国维和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在这样万分危险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出现在混乱现场,万一事态发展严重了怎么办?扩大了怎么办?鲁程俊大脑在快速运转着,再次用对讲机不停地联系战区安全部门,并用车载电台鼓励队员们“大家不要紧张,因为今天上午当地民众与联合国的车辆发生了摩擦,所以,对我们的车辆产生了误解。目前,战区安全部门正在核实真相,在他们赶过来之前,所有人员在车上待命,步枪手全部在各自战位做好应急准备。”
  在鲁程俊的电话催促下,维和警察和孟加拉宪兵护送着当地官员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在他们的解释和劝说下,现场当地民众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给水兵熟练地取水完毕后,车辆继续前行,上午10点50分,给水队员们终于看到了目的地——阿楚楚村部落高耸的大树。这里远离水源地,因为战争,村里只剩下了老人、妇女和孩子。给水队员们的送水车到的这天,村里已经断水半个多月了。
  在村口,队员们看到有一口井,像中国农村那种老井一样,石头砌的,里面几乎是没水了,当地群众用那种破的塑料桶挂着绳子进去捞,成群结队的人在那排着。
  给水队员们的送水送粮车队一进村头,干渴的阿楚楚村就热闹了起来……为了公平起见,鲁程俊合理安排,根据人口多少决定水量的多少,村民们也都很守规矩,静静地等待给水兵的分配。
  如果是处于雨季,当地水量充足,他们每天能够以每吨100苏丹镑(约合人民币300元)的价格购买当地井水保障生活。而中国维和部队到达任务区时已是早季,供水形势日趋紧张。大概是顾忌国际影响,当地政府没有断然停水,只是单方面将维和部队用水供应减半,勉强能保障维和官兵基本生活需求。即便这样,当地居民对维和部队的敌视态度仍是因此迅速升级,南达战区先后发生多起袭击维和部队拉水车辆和人员事件,有些居民甚至采取武力手段驱逐维和部队。
  酷热高温的气候环境和任务区落后的卫生条件让各国维和官兵相继染上了皮肤病,有些官兵身上的皮肤病感染后,流出的脓血经常浸透衣衫,因为无水清洗,衣服变得干涩僵硬,并且带有散发不去的腥臭味,厕所清洗、营院清洁等工作无法落实,导致过渡营和超级营地一度被恶臭笼罩,令外来人员闻而却步。
  为彻底解决用水之难,42名中国维和部队担负起一项重要的秘密使命——帮助当地居民寻找水源。
  因为打井装备全部采取海运方式迟迟未到任务区,曾在内蒙古大草原上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某部给水兵们面对维和部队饱受缺水煎熬如坐针毡。等待装备到来的日子里,给水官兵感觉度日如年,时间过得特别缓慢。
  9月19日,中国维和工程兵大队所有装备全部到达。给水官兵闻讯,立刻向战区工程部门递交了早就拟好的水源勘探申请,准备在营区展开打井工作。中国维和兵的申请并非冲动,而是有着科学的判断。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听他们说这里没有水,他们当时也是听说在南苏丹的美国一个打井公司在这里经过了长时间的勘探说这里没有水,他们撤走了。听联合国的官员说南苏丹人民是用压水井,压水井也是地底下采水,证明南苏丹地底下肯定有水,当时中国给水队员们信心很大。
  面对请战,工程部官员非常感动,却没有批复维和大队的请求,只是告诉了他们一个严峻事实:早在战区维和部队进驻瓦乌前,当地政府已邀请意大利地质水文专家对维和部队拟设营地区进行过勘测,只批准维和部队到地下无水地区居住。对地下有水的地区,当地政府一处也没批,坚持让联非达团重新选择了设营地区。因此,维和部队所在营区地下全部是无水区。
  起初,工程部反馈的这条消息让给水兵们有些惶然:身为给水兵,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缺水状况肆意恶化、看着联合国的维和行动因缺水败北吗?然而,给水兵在内蒙古大草原长年征战中磨炼出的骁勇善战、永不服输的战斗精神很快山呼海啸地迸发出来:意大利水文专家说地下没水就没水吗?既然我们在这里,有没有水那就得由中国军队说了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42名给水官兵果断决定破釜沉舟,挑战权威,寻找水源,为战区在朱巴站稳脚跟、展开行动奉献出全部聪明才智。
  9月下旬,战区工程部主管勉强同意了中国打井中队的找水行动。他之所以勉强同意,主要基于三点考虑:一是感到中国军人不可能在意大利专家测定的无水区找到水源;二是中国打井中队反复请示令他不胜其烦,索性让中国军人自己碰个壁,他还可以落个清净;三是如果真能打出水来,当然是工程部最受人瞩目的成绩了。不过在他心目中第三种考虑只有上帝帮忙才能实现。
  中国给水兵并不在乎工程官的考虑,得到批复后,立即组织了三支小分队,在百公里范围内从三个方向展开这场沙漠找水行动。并重点在被意大利地质水文专家判定的无水区——战区司令部方圆10公里内展开找水行动。同时,鲁程俊教导员率领的步兵营分队伴随警卫并参与找水活动。
  原来沙漠就是这么严重,寸草不生的感觉,整个脚踩进去后,穿着军靴的话,一半就能踩进去。炙热,地面非常热,地表温度达到了50~60℃,气温非常高,稍微一阵小风一吹的话,就能迷上人的眼睛,口鼻就能进沙。
  7、8、9月份的时候,地表温度甚至能达到70℃以上,如果把一个鸡蛋埋在里面,队员们也试过,过个十来分钟都至少七八成熟。
  打井打井,水文先行。熟悉打井工作的人都知道,要测定水源,必须要有当地翔实而准确的水文资料。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国西北荒漠地区水源勘测工作之所以取得长足进步,正是我国政府不断丰富和完善当地水文资料的结晶。
  在当地,由于当地科技落后和战乱频发,根本没有相关资料。因此,中国维和部队打井中队总指挥——给水工程团副参谋长田碧海对找水艰辛经历感慨良多:“真比大海捞针还难。海再大,至少知道里面有针。而我们的勘测是建立在意大利水文专家勘测的无水结果上,无异于在死亡之海中寻觅生机。如果没有为祖国争光的强烈荣誉感谁也不会顶着极有可能失败的压力在这工作。”
  稍微有点儿地理常识的人都知道,沙漠是残酷的。肆虐的高温、漫天的风沙、四处游走的毒蛇和硕大的毒蝎子,每时每刻都在威胁着人员和牲畜的生命。
  4月上旬,打井官兵正在一片戈壁滩上勘测水源,战士小王突然惊叫起来:鳄鱼!正在工作的官兵被吓了一跳,顺着小王手指方向,大家惊讶地看到一棵大树上面果然有两只形似鳄鱼的东西。正在警戒的尼日利亚军官兵听到叫喊,一溜烟跑了过来。为首的士官向树上一看,马上告诉队员们那是非洲巨蜥。看到小王脸色大变,这个士官判定两只巨已经影响到队员们工作,果断组织人员对巨蜥展开攻击。
  几名尼日利亚军士兵围上前去,抱着大树使劲摇晃,想把巨蜥摇下来,可惜这棵树根深叶茂,巨蜥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看到这招不行,一名士兵迅速展开火攻,弄了一堆树枝,在树下点起来,想把巨蜥熏烤下来。两只巨蜥对此很快产生反应,遗憾的是它们不是往下走,而是向树顶方向越爬越高。
  这时,另一名身材悍的尼日利亚军士兵急了,走上前来,一脚把树下的火堆踢到一边,从腰间拔出匕首,咬在口中,抱着树干爬到了树上。眨眼间,一只巨蜥就被这名士兵一刀劈落树下,另一只躲闪不及,被士兵卡住脖子,随手扔了下来。打井官兵围到近前,看到两只巨蜥身长都在1.6米左右,体形硕大,不由面面相觑。而尼日利亚军士兵对战果看都不看,只顾忙着相互击掌庆祝胜利。
  当天下午,中尼两军完成任务撤回路上,两名尼日利亚军士兵拎着猎物兴高采烈地唱起了《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歌声飞到北京去,毛主席听了心欢喜……
  夸咱们枪法数第……”听着他们怪腔怪调的歌声,再看看他们扭来扭去的身体,逗得打井官兵哈哈大笑,一天辛劳不翼而飞。
  与世界上其他沙漠地区相比,瓦乌的沙漠更可怕,因为这里还有更危险的形形色色的武装人员,有的武装人员公开与联合国维和部队为敌,武力挑衅、武装抢劫或者偷袭事件时有发生。虽然第二战区维和部队一直注意做好防范工作,但遭袭事件仍频频发生,一年多来先后有19名维和人员失去宝贵生命。这些潜在危险,对中国给水官兵的勘测行动带来了极为严峻的挑战,更让鲁程俊和步兵营战士们充满巨大的压力。
  为确保官兵生命安全,中国维和部队领导要求打井官兵执行勘测任务时不仅要带齐勘测设备,而且人人都要穿上厚重的防弹背心,戴上钢盔,并且时刻做到枪不离身。顶着50~60℃的高温,打井官兵在指定地域加班加点展开勘测工作。
  由于没有水文资料,在国内一个小时就能测定的点位,在这里往往反复测量一两天才能得出结论。为节约时间,他们常常顶着风沙在工地上简单就餐然后迅速投入工作。超负荷的劳动和几乎令人窒息的热浪,曾先后让26名骁勇的给水兵中暑晕倒,42名官兵身上无一幸免地长满了痱子。天天在烈日下暴晒,让给水官兵脸上的皮蜕了一层又一层,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像当地黑人。
  即便如此,42名给水官兵还是充满干劲,四级士官、班长李洪青至今无法忘记那天他在过渡营看到的一幕:在一个大帐篷前面,先期到达的尼日利亚维和官兵正在洗漱,他们每人只有一牙缸水,并且非常混浊,缸底泥沙隐约可见。
  李洪青纳闷地问一名士兵:“这点水怎么够用?”
  这名士兵看看他,也有些不解“怎么不够用?”
  只见士兵娴熟地抿一小口水在嘴里反复漱口后,两手交替沾着牙缸里的水一把把地将脸部擦洗干净,果然牙缸里的水刚好。
  士兵得意地冲李洪青吹了个口哨,李洪青苦笑着点头致意,立刻感受到了肩头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现在,中国给水中队要改变这个局面。
  在这次神秘任务中,为避免骚动,联合国还专门指定尼日利亚部队担任警卫,并将这次行动列入绝密。
  那片区城本来是划给尼日利亚的一个驻属部队去住,正好尼日利亚的部队担负着给水队员的警卫任务,一听说到给他们划的营区去找水,他们非常高兴,早早地起来,争先恐后的帮中国给水队员警卫、提电瓶、电池、提水、提一些探测设备,因为要解决水的问题对他们来说,那最起码是饮用水、吃的、喝的就不用愁了,对他们的生活条件是一个很好的改善。
  尼日利亚的一个排负责把守这片区城的外围,中国的官兵每天出入营地执行任务,都要与他们打招呼。
  这天中午,三名给水兵回来,刚好看到两名尼日利亚哨兵欺负一个当地骑毛驴的小男孩。他们把小男孩从驴背上拽下来,让小男孩学驴叫,不叫,他们就打毛驴;叫得不响,他们仍打毛驴。在苏丹达尔富尔,毛驴是重要的交通运输工具,当地群众非常爱护。因此,小男孩只好边哭边学驴叫,而两名哨兵竟然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棍子重重打毛驴。给水官兵看不下去,对他们进行厉声阻止,让小男孩和毛驴赶快离开。两名哨兵因此没玩尽兴,一连几天对他们横眉冷对。
  一码归一码,在给水兵行动的这些日子,大家对尼日利亚军士兵严肃认真履职尽责的态度给予肯定之际,对他们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毛病也深恶痛绝。
  在中国官兵眼中,当地妇女又黑又瘦容貌不敢恭维,而到尼日利亚军士兵那儿,似乎美女无处不在。只要遇到当地妇女,他们便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有的吼,有的叫,有的吹口哨,有的甚至做下流手势,不堪入目。
  庄一鸣因工作关系,曾与尼日利亚维和部队一名通信兵打过几次交道。熟识以后,这名通信兵经常一个人背条破枪来找庄一鸣聊天,庄一鸣每次都以礼相待,又递烟又递火,还把自己不合得喝的饮料给他喝。通信兵很感动,热情邀请庄一鸣日后抽空到尼日利亚旅游,届时送他几个尼日利亚美女玩。庄一鸣开玩笑说:“她们怎么能听你的话呢?”通信兵眼睛一瞪,用手很轻松地冲自己脖子一抹,感觉就像杀只鸡似的。表示她们若不听话就杀掉她们。
  被意大利专家界定无水区的地方,划定的范围是一公里乘以一公里,但是这个地方经过测定,基本就是那种上面是泥,完全没有透水性,泥下面全是花岗岩,所有说它没有透水性,没有沉积水的地方,没有沉积水的条件。
  10月初,打井官兵在一片干旱的河床上勘测时,突然,“哒哒哒”——附近传来一阵急促而刺耳的枪声。
  “隐蔽!准备战斗!”随着打井中队总指挥田碧海的命令,大家抄起步枪,飞身跃入掩体。
  这时,近百名手持各色枪支的武装分子包围过来,打井官兵高度警惕迅速停止工作,全面做好战斗准备。
  这时,担任打井行动防护任务的外围警卫的庄一鸣分队长已迅速判明敌情,并通过对讲机向鲁程俊报告了情况:“02,201报告,前方800米左右发现不明身份武装人员劫车!”在庄队长报告时,警卫官兵早已全部做好战斗准备,步战车上的高机手和步枪手都把枪口瞄准了出事地点。
  透过灌木丛的缝隙,中国维和官兵很快看到了马路上令人发指的抢劫行动:只见十余名不明身份人员手持长短不等枪支将三辆印有联合国“UN”标记的皮卡车团团围住。为首一名身穿白色长袍体型强悍的武装分子用力拽开第一辆车的车门,挥舞手枪让车上所有人员下车,坐在后排的人员大概是下车动作稍慢了些,被这名头目飞起一脚踹倒在地。其余武装分子采取同样办法,没一会儿就把另外两辆车上的人员赶下车来,并将他们全部打倒在地,责令双手抱头……
  看到联合国人员丧失反抗能力后,这些武装分子跳上抢劫的车辆,沿着打井官兵水源勘察点附近的道路疾驰而来。鲁程俊见状,迅速明确战斗方案:警卫中队组织三个战斗小组,劫匪靠近时按顺序控制车辆。同时特别强调,如遇反抗,首先鸣枪警告。
  眨眼间,劫匪车辆离中方勘测点还有不到200米距离。这时,一伙尼日利亚巡逻队军人也正好赶到,他们是无意碰到这个关口出现的。双方一见面迅速发生冲突,武装人员率先开火,突然袭击了尼日利亚军人,导致一名尼军士兵中弹身亡,两名士兵受伤。
  双方枪战后,行凶人员迅速撤离,这让尼日利亚军人无法判断何人所为,所以也无法给伤亡士兵报仇,尼日利亚人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事隔两天,反政府武装的两名士兵突发好奇,决定到附近营地观光。就在他们费尽辛苦铰断铁丝网刚进入营地时,正好被尼日利亚警戒部队抓个正着。这一对倒霉蛋儿一下变成尼军士兵的出气筒,十几个人轮番上阵,拳脚相加,没一会儿就把两名反政府武装士兵打得奄奄一息。
  反政府武装得知两名士兵私闯超级营地被抓之事,迅速集结兵力前来救人。尼日利亚维和部队早就防备反政府武装这一手,大队人马已飞快赶奔超级营地,占领梯形防护墙,架好轻机枪、重机枪和火箭筒,剑拔弩张,要和反政府武装决一死战。
  危急时刻,二战区安全行动部门迅速行动起来,说服双方保持理智,通过和平手段解决矛盾。反政府武装主动示好,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只派个谈判官跟随二战区安全部门有关人员进入超级营地解决冲突。仗没打起来,这让尼日利亚军人很失望,又把谈判官员胖揍一通,才释放两名反政府军士兵。
  没等尼日利亚维和士兵欢呼,反政府军士兵伤情报告已送达二战区;两名士兵全身多处骨折,后来的谈判人员稍为幸运一些,只是肩部锁骨裂了道缝。反政府军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当然不是展示尼军战绩,而是要求查出打人者从严法办。
  “愿真主保佑神奇的中国官兵!”
  第三小分队继续在这一区城寻找,他们采取了由点到线然后到面的拉网式勘测,一开始按照50米一个点,之后按照30米、20米、10米甚至最后5米一个点测,在一公里范围内设点探测,他们感觉心理压力特别大。
  相比高温、风沙、毒虫和武装分子带来的威胁,勘测结果屡屡失败对中国打井官兵的考验更严峻。现在分队已经在这里做了1000多个勘测点,结果竟然全部为无水。战区工程部甚至建议打井中队停止找水行动,以免浪费人力物力。而给水官兵顶住压力不为所动,继续专心致志地进行着他们的勘测工作。
  大约过了一周的时间,一个下午,第三找水小组在二战区过渡营附近的一片戈壁滩上经过一天辛苦劳作后,终于成功定位水源。
  由于确定了四五个可能性较强的点,其余两小组陆续撤回,重点放在这个区域,这时指挥部也给予了相应的重视,但由于水井还没有成功打出,所以工作还在前期的努力之中。
  第一口井先在尼日利亚营区院内,这是勘探井,选择在院里面是觉得比较安全,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流血事件还让给水官兵记忆犹新。
  在戈壁荒漠打井,给水官兵最怕碰上地层深处的漂石、卵石和探头石,极易导致掉块卡钻、塌孔埋钻和孔斜变形等孔内事故,这也是打井行业公认的一大难题。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开钻第三天,井下就遇到了小牛铁大的漂石,先后打断7根钻杆,打坏4个钻头。
  看着钻头旋转半天掘进不了一寸,给水官兵急得两眼喷火,嘴上冒泡。每天傍晚,如果没有总指挥的强制命令,谁也不愿离开钻井半步。
  这天晚上,劳累了一天的官兵们倒头便进入了梦乡。子夜时分,突然一声“出水了”的叫喊把熟睡的官兵们全部惊醒了。中队长开灯一看,只见柴油机操作员韩建卫坐在床上两手握拳大声欢呼。还没等大家搞明白怎么回事,韩建卫又倒头睡去了。这时大家才明白,他刚才做了个梦。第二天,谁也没有提这件事,但在钻井现场,大家的干劲更加高涨。
  给水官兵的经验发挥了决定性作用,一度如野马般乱窜的钻头开始驯服地向下掘进。
  第二天下午,一场沙尘暴不期而至,整个工地顿时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就在这时,柴油机突然熄火。韩建卫趴在机器上反复观察摸索,发现喷油嘴被一块铁屑堵住了,如不及时处理,将造成埋钻的严重后果。他忙用手去抠,可铁屑太小根本抠不到。情急之下,他干脆用嘴吸了起来,也不知喝了多少柴油,才把铁屑吸出来,呛得他两三天没吃下饭,闻到柴油味就恶心。
  一个星期后,这口井打成了,很遗憾,没有打出水来,当时大家心情都不是太好。但最起码掌握了苏丹的第一手地质资料,了解它的地层。
  第一口井86米上面17米是黏土,下面70多米是硬质的花岗岩,打井中队的技术人员分析说:苏丹的地层应该还有裂隙水。
  紧接着他们又打下了第二口井,这次指挥部比较重视,李英枳和沈浩都过来了。这口井的位置在尼日利亚营区北侧500米左右的地方,当时把钻机开过去感觉心情又兴奋又沉重,在上面操作的韩建卫,看打到40多米了还是不见水,当时心里面感觉非常紧张,因为首长就坐在边上,战士们心里面都捏着一把汗。
  第四天,机声隆隆中,钻头在深入到地下104米时,那种潮湿的粉末,就是岩质粉末上来了,不是那种白烟了,当时大家一看肯定这是有水的迹象。再过片刻,奇迹出现了:丝丝细水伴着温热沙土从地下抽了出来,随着钻头飞转,水流越来越大。“出水啦!”打井官兵的欢呼声炸雷般响起,大家相互拥抱,喜极而泣。
  这是在瓦乌地区钻出的第一眼井。此供水井不仅是二战区维和部队部署以来由维和部队自己成功打出的第一眼井,也是中国参与国际维和行动完成供水保障任务的第一次成功实践,开创了联合国维和部队用水自给的先河,改写了中国军队的维和历史。
  大家特别高兴、特别激动,互相拥抱、高喊、大喊大叫的啥都有,负责全程录像的电视台记者甚至忘记了录像机防水工作,把镜头直伸到跟前大喊:“有水啦,有水啦!”
  这口井深度90米,出水量每小时达到10吨水,可以说中国工兵是创造了一个奇迹啊!10吨水,可以供营地1000多个维和战土用,包括日常的吃、喝、洗都够用。
  消息传出,整个UNHOUSE城沸腾了。各维和部队指挥官纷纷来到钻井参观、留影,当地居民奔走相告,相拥着来到水井旁高声祈祷,愿真主保佑神奇的中国官兵。
  晚上,大家都跟着出去为近来连续打出水井的事庆祝去了,庄一鸣看看没有什么活了,就去了张佳媛宿舍。
  张佳媛正在电脑上看电影。
  庄一鸣刚一进来,便问道:“你没事吧?”
  张佳媛马上站起来了:“我特受不了就是你这个,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来都跟查户口似的啊!
  每次来看到我劈头盖脸就问我没事吧。”
  庄一鸣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张佳媛不满地说:“开始几次问得我特愣,脑袋里自省半天,觉得几天来我似乎大概好像是还算正常没什么事啊,怎么老是问我没事吧,好像我非得有事一样。”
  庄一鸣一脸无奈:“最近没有吧,再说这只是个说话的方式,没别的意思啊。”
  张佳缓说:“最近没有?昨天你来又是那样,进房间看到我张口就问我没事吧,我很茫然,只能说没事啊。”
  庄一鸣气得无话可说,这算什么事啊?
  张佳媛还在叨叨个不停:“我问你是不是来查血,说陪你去,你又说不查了。”
  庄一鸣说:“之前我碰见付主任,跟他说过了,准备回去前15天无论有没有虫都治一个疗程再回去。”
  张佳媛觉得可气又可笑:“为什么说有没有虫都要治疗呢,你不怕副作用吗?”
  庄一鸣不理她这回事,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在张佳媛眼前晃了一下,说:“我买了4个火机。”
  张佳媛一脸苦笑“我在说什么呢真是无语!”
  庄一鸣说:“现在是我无语。”
  张佳媛说:“我不是批评你,就是提醒你不要总是见我张口就问我有事没,没事的话你转身走了,多说几句话会死啊,讨厌!”
  庄一鸣不愿和她扯这个,就转移话题:“昨天下午我们开军人大会,我以忙交接内容为由没参加,据说领导反复强调之余,终于使出了撒手铜。”
  张佳媛也消气了,问:“什么撒手铜?”
  庄一鸣说:“每人签一份保证书还是什么玩意儿的。”
  张佳媛问:“什么内容?”
  庄一鸣说:“当时大概看了几眼,无非就是保证遵守纪律,不私自外出,不买卖东西,不携带违禁物品什么的一大堆,最后写的如果出事一切后果自负呗。”
  庄一鸣说:“我的东西不多,几张树皮画,一个小擀面杖给我妈。”
  张佳媛说:“我没什么,就你给的一对手镯,我尽量带吧,走以前不行再说,还有几个烟嘴和心形小吊坠。我们这儿也有人用你说那种咖啡罐封起来装东西的,李娜都封好两个罐了,剩下的她走以前再封。我们几个也准备找个罐封起来,水果罐头或是豆豉皱鱼的罐都行。”
  庄一鸣说:“我总是感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去做没去完成,要带回国的朱巴红土还没装瓶,一直要拍照留念的营区一角才只拍了第一部。”
  张佳媛接过去说:“我也是,说要拍菜地的青菜,可是从撒籽发芽到长大、拔完吃到肚子里,到现在都已经成了草地,冬瓜从可爱的小小宝贝到长大到烂掉或摘掉我都还没去拍,每周末吃一次的包子我还没拍过。”
  庄一鸣说:“现在已经吃不到了,这周走以前已经要吃滚蛋饺了。”
  张佳媛说:“不过也不全是扫兴的事,开心事也不少呢,比如以前有时罗子倩值班时,邢丽喜欢在她空空的床上做仰卧起坐,我和罗子倩的床是一体的,一动就晃得特厉害,每次罗子倩上床来回晃的时候我都会说她拆床呢。”
  庄一鸣笑嘻嘻地说:“那让她多给你晃几次就是了回去以后可没人给你晃了除非我有时间。”
  张佳媛知道他要胡扯,就把话题岔开说:“最近一直在忙两件事情,一是由来已久的玫瑰花心十字绣,这幅十字绣我来这儿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完成,它已经不单单是一幅单纯的十字绣作品了。”
  庄一鸣打岔说:“那还是什么?国宝?”
  张佳媛白了他一眼:“多嘴。”然后又煽情地说,“它代表我这几个月走过的足迹,我甚至可以记得绣哪一块时是几月都有些什么事,而且它是我相当用心的一幅作品,绣它的时候我甚至想到我这么用心完成的东西,应该送给我将来共度一生的人。”
  庄一鸣说:“直接说给我的就行了,曲里拐弯的。”
  张佳媛说:“严肃点行不行,它可是我一点点用心去完成的,本来回去前都绣不完准备带回去再说呢,后来决定临走前送给你,所以这几天一直在赶工,坐那儿绣时间长老毛病又犯了,背好疼啊!”
  庄一鸣说:“感人。”
  张佳媛说:“你可能觉得颜色搭配得不好,黑布不合适,但买的时候就这样啊。其实缝起来是个抱枕,只是背面我没带来,回国后全弄好后我再给你。我走后见不到你,想我的时候你可以拿出来看看哦,或是弄个框把它框起来肯定好看!”
  庄一鸣说:“你不是说有两件事的吗?”
  张佳媛说:“急什么?第二件事就是,我再次比上次更加用心,呕心沥血做出电子相册了,其中的酸甜苦辣真的只有我自己清楚,想到那句歌词,‘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全当为爱付出吧。”
  庄一鸣说:“看来你确实很忙。”
  张佳媛说:“嗯,这几天事实在太多,我交接物资的那些制式表格,队里三天两头地来回改格式,我上次刚全部折腾完改好了该删的也删了,早上开会又改回去了,还说晚上之前要上交,简直要命!”
  庄一鸣说:“我也是,最讨厌弄表格的了,你说让我一天打多少字,哪怕打本书出来都行,可最怕弄电子表格,因为不经常用那些东西,那格式总是调来调去就调乱了,总是在格式上折腾好长时间。”
  张佳媛说“对啊,所以上午我一听说真是气啊,实在不想弄那些令我头大的破表格了,当时感觉特无助,想到你要是在跟前,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让你帮我了,可你肯定又在离我好几公里之外的地方同样疯忙着。”
  庄一鸣说:“这种事可以找倪工帮忙,这对他太小儿科了。”
  张佳媛说:“你能想到的我都做了,他教我的办法太复杂了。”
  庄一鸣问:“他怎么处理的?”
  张佳媛说:“他是先把Word倒到Excel里,再调完行列倒出来,给我演示了一遍我发现根本无法速成,最后一气,我硬是手工把15页的表格又一项项地输了进去。”
  庄一鸣说:“实在是佩服,巾幅英雄。”
  携第一眼井出水之余威,钻井中队的官兵趁热打铁,第二眼深104米,日出水量504立方米的井也仅用3天就构筑完毕。此时,元旦就要到了,虽然这不是中国特有的节日,但在这个小国际社会里,元旦才是大家共同认可的。
  1月1日这天早晨,一轮鲜艳的红日从红土地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来了……中国维和官兵也第一次在UNHOUSE城里举行了庄严的升旗仪式。
  中国维和步兵营营区在女兵们的装饰下,很快挂起了色彩炫目的灯笼,还在中国维和官兵的营区范围内也插上了各色彩旗。庄一鸣则带着几名升旗手在帐篷里不停地排演,生怕在那庄重的一刻出现什么闪失。
  女兵们显得最忙了,她们有了一次去瓦乌的机会。瓦乌是苏丹南部第二大城市,是西加扎勒河州的首府,两次内战,使这个城市满目疮痍。
  第一次走入瓦乌市区的护士们,看什么都稀罕。
  一会儿有人喊:“快看,有卖椅子的。”
  一会儿又有人说:“看看,这是个农贸市场,有卖鸡蛋的。”
  忽然又有人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喊:“快看,瓦乌出租车!”大家凑过去一看,果然,一辆三轮摩托上赫然贴着“TAXI”的字样。
  在国内很多顾客一旦对商品质量产生不满,马上以上帝自居,大兴讨伐,得不到满意说法绝不罢休。而在喀土穆的瑞士军刀店购物,谁再把自己当上帝,谁就是傻瓜蛋,可能一无所获,甚至被扫地出门。
  走进瑞士军刀店,迎面看到一个长着满脸剥削阶级面目的糟老头和两个黑皮肤女孩。糟老头就是瑞士老板,两个女孩是他从当地廉价雇用的店员。习惯了在国内购物的国人来到这里,都会极其不适应。所有货物样品全都镇在玻璃柜子里。
  门口有笔有纸,顾客唯一能做的就是拿上一支笔和一张纸楼上楼下来回跑,看好哪件商品,把商品代号写到纸上,至于拿出商品测试一下性能或者检验一下质量,想都别想,压根没人理你。
  全部写好商品代号后,顾客可到一楼柜台前办理购物手续。这时,你很容易找到在国内火车站售票厅购票的感觉,不管你是谁,要买多少东西,都得沿着铁栅栏排队,必须在柜台前半米处进行交易。再向前,柜台内警报器马上吱吱作响,提示顾客有打劫嫌疑。
  两个女雇员业务比较过硬,她们能够熟练地从库房中找出顾客需要的任一商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顾客发现其中商品不太满意,想调换一下,只有一种结果,雇员马上就把所有货款退还,顾客尽管放下东西赶快走人。
  天气说变就变。然而到过瑞士军刀店的人,发现普天之下没有什么东西比这里的商品价格变得更快。昨天还是80美元的商品,今天你拿100美元可能买不到,因为它已涨到120美元。
  服务态度如此恶劣,货物价格说变就变,这样的店,在国内有多少家估计就得关门大吉多少家。然而,这家瑞士军刀店的生意却是越来越红火,从当初两间小平房发展到现在三层洋楼,除了与喀土穆银行相形见绌,气派程度也超过了苏丹其他所有商业建筑。
  在整个苏丹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使这个店以睥睨天下的姿态在咯土穆扎下根来。而中国顾客络绎不绝,甚至不到上班时间就有人在门外排队等候的强烈支持是这个店发展的重要基础。然而,瑞士老头对所有中国顾客从未有过半点感激。在外人眼里,不是中国顾客帮他壮大事业,而是他在可怜中国人。
  这个店内商品便宜的传统印象一直影响着在喀土穆的每一名中国人,导致大家心甘情愿顶着糟老头的野蛮态度前来购物。其实,细心的同胞只要上网查询一下,很容易发现,由于价格疯涨,这个店内的诸多商品远远比国内专卖店贵,在国内一些大中城市可以轻松买到价廉物美的同类商品。
  国外银行如何?怀着好奇,张蓉和张佳媛跟随一道来取款的司务长赵四季打算去银行看看。驱车转了半天,才在一条极偏僻的街道上找到了这座全市最大的银行——瓦乌银行。
  打眼一瞅,让张佳媛有些失落,银行的办公设施和条件竟然远不及国内的小储蓄所。洁净的墙面和铺设整齐的地板砖告诉顾客,这里刚刚装修过,大厅里那排虽然刚投入使用不久却已有破损的座椅,说明这个银行的业务比较多。
  营业厅里既有吊扇也有空调,不过一样也没开。当时室内温度已超过30℃,或许他们习惯高温,或许他们为了节电,反正都没使用。
  来银行办理业务的客户不多,有十二三个人,多数是联合国维和人员。张蓉和张佳媛在营业台前等了半天,负责汇兑业务的营业员一直没出现。营业员无事可做,一个喝咖啡,一个吃饼干,老赵招呼了他们半天,谁也不搭理。他们的态度,很像中国计划经济时期大商场的服务态度。
  半小时过后,营业员来了。得知老赵要取9万多美元,这个矮矮瘦瘦像根麻秆的黑人有些惊讶,询问老赵账号多少。老赵一听有些发蒙,联合国负责这项工作的人事先告诉他,只要向银行营业员出示ID卡就可办理这项业务,现在怎么又要账号了?老赵只得又打电话联系。张蓉和张佳媛无事可做,站在边上傻等。银行门口那个50多岁的黑人保安招呼她们俩坐下休息,两人致谢后挨着他坐下来,顺便和他合了个影。
  10分钟过后,老赵搞明白了结果,办理这项业务确实不需要账号,他只好与“黑麻秆”再次说明情况。鬼使神差,“黑麻秆”竟表示同意。不过,他又提出新要求,让老赵出去复印一张ID卡再办理业务。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个银行居然没有复印机。
  没办法,三人来到一家复印店复印了一份ID卡,不料结账时又遇到新问题。店老板不要美元,只要苏丹镑,可是三人谁也没有。就在三人要把其中一人押在那儿先到银行办理业务时,埃及分队一个维和军官刚巧赶来复印东西,很爽快地替他们付了0.5苏丹镑的复印费,三人万分感谢得以脱身。
  老赵本以为万事俱备,只等领钱了,不料又出现新问题。联合国负责此项工作的人当时图省事,一次给他打了10万美元,而他实际上只能领9万多美元“黑麻秆”一听他要留下几千美元不取,又不同意了,表示要请示有关领导才能办理。
  于是三人只得继续等待。营业厅里气温越来越高,而银行工作人员丝毫没有开电风扇或空调的意思,热得张蓉和张佳媛脑袋晕乎乎的,再看看“黑麻秆”仍在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打个不停,估计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果。张蓉和张佳媛跟老赵说:“你坚守阵地吧,我们当逃兵了!”说完,冲进了停在银行门前的汽车上。
  两小时过后,汗流浃背的老赵同志终于出来了。他一边擦汗一边嘟囔个不停,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估计是一肚子怒火。
  正当他要离开银行时,正巧遇到一个乌克兰的维和女警察也来银行办理业务,便和她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听完三人遭遇,女警察却向我们表示了祝贺。尽管反复折腾,苦苦等待,不过总算把钱领到手了。而她已是第五次来银行了,她的业务仍没头绪。
  回营地的路上,三人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在联合国维和人员的不懈努力下,瓦乌地区实现和平的日子指日可待,然而当地政府如果不努力提高民众素质,改变落后面貌的道路恐怕非常漫长。
  一路走下来,大家如逛大城市一样新鲜。在清真寺拍照留念,在商业街上卖木雕的小店里欣赏工艺品,还和街头上友好的当地人打着招呼,开心得不得了。
  返回途中,大家兴奋地议论:“没想到瓦乌现在有市场了,也有店铺了,当地的群众自己也想着经商了。”
  可鲁程俊表情凝重地对大家说了一句:“这里面有你们的功劳啊!”
  女兵们用买来的红纸,裁剪了很多中国民间故事图片供各国朋友欣赏。张佳媛组织人员把餐厅布置好,一出门正巧撞见了来大队借东西的巴基斯坦三级医院兵阿明医生。因为和阿明是老相识,张佳媛拉着他来到餐厅,让他对自己布置的餐厅提提意见,以便更好地提高艺术效果。
  一进餐厅,阿明俩眼就直了。一个劲地“太漂亮了”“太神奇了”,赞不绝口。张佳媛提醒他多提意见,他的脑袋摇得跟个货邮鼓似的,连说没有意见。
  阿明曾在郑州留学4年,对中国文化多少有些了解。因此,他一看到长城马上就能认出来,还能用结结巴巴的中国话说出“不到长城非好汉”的俗话。对于梅兰竹菊、亭台楼阁等作品,他大概都有印象,更是连声“OK”!
  看着这家伙左一个“OK”,右一个“verygood”,张佳媛的心凉了半截,指望他提意见看来没戏了!
  不料,阿明突然神色一变,指着一幅“喜上梅梢图”问张佳媛是什么意思。张佳媛告诉他,这幅画是借汉语的谐音表达喜庆欢乐的意思。喜上梅梢意即喜上眉梢,高兴事从人的眼部表情一下就能看出来。
  听了张佳媛的解释,阿明更糊涂了:“那么大的喜鹊在这么细小的梅花枝上怎么能站住呢?喜上眉梢,应该画一个人的眼部表情才更好一些!”
  嗯?张佳媛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幅画的另一种说法!张佳媛估计再说也跟他说不清楚,干脆让他“nextone”。
  紧接着,他又指着一张“龙凤呈祥”问张佳媛啥意思,张佳媛给他解释这幅画表达的仍是喜庆的意思,他若有所悟,勉强通过。
  眼瞅着转到头,阿明不动了,指着一张“鸳鸯戏水图”让张佳媛给他讲讲。张佳媛告诉他,鸳鸯是两只水鸟,雄鸟叫鸳,雌鸟叫鸯,平日始终一起生活,从来不曾分开。在中国一直是夫妻和睦相处、相亲相爱的美好象征,也是中国文艺作品中坚贞不移的纯洁爱情化身,备受赞颂。
  “哦,原来是一对爱情鸟啊!”这家伙有点受感动了不过他接着又提出了一个古怪问题“为什么不画两只鸟一起在天上飞,而是画它们在水里游呢?它们在天上飞应该更好看啊!”
  张佳媛头次听说画家该画“鸳鸯比翼图”而不是“鸳鸯戏水图”,不过张佳媛估计他的这个建议哪个画家听了也会头大。看张佳媛不吱声,他接着又问:“画上这两只鸟正在水里做什么?”
  张佳媛有点不耐烦了糖塞道“它们正在觅食,解决温饱问题。”
  阿明瞅瞅画,摇头了:“不对,肯定不是在找东西吃!”
  张佳媛急了:“那你说它们在做什么?”
  阿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高声解释道:
  “它们在做爱!当时我就应该想到爱情鸟嘛……”
  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傍晚,在中国营地的广场上,中国维和官兵在紧张地忙碌着,为了庆祝大家共同的节日,也为了进行合同战术训练,来自肯尼亚、孟加拉、加拿大和美国的维和军人组成了一支“国际联队”和中国的维和兵在指定的区城内进行一系列的对抗赛和战术合同演练。
  庄一鸣说:“你们女兵的节目咋样了?”
  张佳媛说“在宿舍这两天明月已经带领李娜、邢丽、邱爽三人排她那剧本了。”
  庄一鸣问:“那剧本哪儿弄来的?”
  张佳媛说:“看《炊事班的故事》改编的。”
  庄一鸣笑笑说:“会的还挺多,看了几集综合改出来个剧本啊。”
  张佳媛说:“哪里啊,就看了第一集,基本没动就搬下来了。”
  庄一鸣说:“哦,那应该没问题。”
  张佳媛说:“可是她们几个好像对那剧本不满意不想排,昨晚校长拿来个数来宝炊事班送病号饭的剧本,说是他自己写的,我看了看虽然不怎么搞笑,听她们说了几句,也都嫌剧本不行,本来就不搞笑演着肯定没效果。”
  庄一鸣叹气说:“我算是体会到你说的工作不好做了。”
  当然,元旦节目中最惹眼的还是各国同台竞技的武术中国功夫是外军朋友大加赞赏的亮点,肯尼亚维和部队指挥官提出要和中国功夫一决高低。他们派出的是一名散打教练。中国维和官兵里没有专门的武术家,而对方却是一名专职教练,不能第一场就砸了场子啊,李英枳集合全体人员进行选将。
  步兵营里会功夫的人不少,关键就是谁去的问题。考虑到各种综合素质,李英枳提出由庄一鸣去打这场“硬仗”,庄一鸣小时候练过几年武术,虽说时间久远了,但是底子还在,总比别人上去靠谱一点儿,元旦前几天,知道有这么个比赛项目,庄一鸣认真做了准备工作,练了练。
  这会儿,听到李英枳点将,庄一鸣挺起胸脯:
  “我立军令状!”
  李英枳一笑“军令状就不用立了打赢就行了,你代表的是整个中国,自己看着办吧!”
  比赛开始了,场地设置在中国和孟加拉两国营区中间的一片空地上,由于来不及设置专业的散打护垫,官兵们把自己的褥子都拿了出来铺在地上,比赛场地尽管简陋,但可以顺利进行。
  李英枳说:“电视里那些比武的都有专用名字,庄一鸣你有吗?”
  庄一鸣呵呵一笑:“有啊。”
  李英枳说:“叫什么?”
  庄一鸣:“闪电腿。”
  李英枳心中有谱了:“行,就用闪电腿把对手踢出去。”
  庄一鸣一个立正:“绝对没问题。”
  比赛开始了,裁判是美国的一名军官。
  “下面请五连70公斤级选手‘闪电腿’庄一鸣上场。”临近傍晚,随着裁判的口令声,这场国际比赛拉开了帷幕。在官兵的助威声中,庄一鸣身着红色散打护具上来了,他浑身肌肉壮实,以几招漂亮的腿法做了亮相动作。
  肯尼亚选手则显得高大些,浓密的胸毛比较有震慑力,大家都为庄一鸣捏了一把汗,显得既紧张又激动。
  两个人都不敢贸然进攻,互相交错步伐寻找合适时机。
  庄一鸣以静制动,决不率先进攻,这是他一贯的打法。
  肯尼亚选手一拳快速挥来。
  就在拳头马上挨到庄一鸣眉毛之际,庄一鸣一个后仰,拳头打空,庄一鸣一个侧跃,右腿正好摆在肯尼亚选手的颈部。肯尼亚选手几个踉跄向着一旁倒去,但很快就平衡了身体。庄一鸣一看对手要反扑,根本不给任何机会,飞身上前以一个有力的正蹬腿踢在了对手的胸部,再侧身打起了一个540度的后摆腿,击中对方头部,肯尼亚选手终于禁不住了,晃晃悠悠倒在地上,人群都惊呆了,扛着摄像机的李英枳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闭眼睛时庄一鸣正好要挨拳头,睁眼时却见肯尼亚选手倒在地上不动了。裁判动作规范地跑到肯尼亚选手跟前喊“one,two,three…”
  但直到喊到“ten”,对手也没能再站起来。
  由于是友谊赛,庄一鸣虽然招招都在要害部位,但都是点到为止,只是让对手有暂时性的神经麻痹,等对手爬起来后,非得缠着庄一鸣问他是怎么练就的这双“闪电腿”。
  庄一鸣说:“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要靠平时积累。”
  肯尼亚选手点着头,好像他懂了似的。
  确实,庄一鸣练就“闪电腿”绝非易事。初中那会儿,他跟着一个武馆师傅练得比较刻苦。每逢一些节假日,庄一鸣很少休息,都是用来踢脚把,踢木桩,还时常拿着一块木板,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腿部,增加腿部的抗击力量。
  入伍后,在弹药库那段闲暇日子,为消解无聊,他也曾经苦练一段时间,腿部变得伤痕累累,每逢出汗时,伤口让含盐的汗水浸得疼痛难忍。通过这种“自残式”的训练方法,使这双腿越打越硬。
  世界各国的维和军人团结在一起,就是构建和谐世界、推动世界和平与发展的新动力,而体育则正是这样一种能把不同民族、不同群体的人们联系起来的国际语言。
  在维和战区内,来自肯尼亚、孟加拉、加拿大、美国的维和军人、维和警察、军地观察员组成的“国际联队”和中国维和军人进行的拔河、托乒乓球跑、掰手腕、滚轮胎等既体现力量又不乏趣味性的比赛项目,不仅创新了任务区的体育新运动,更体现着中国维和官兵丰富的想象力,超人的创造力和不断向前的澎湃动力,让人热血沸腾。
  第二项比赛内容是马拉松赛跑,尽管长跑不是中国军人的强项,但中国维和官兵还是派出了3名干将参与这场比赛。
  步兵三连的李益辉比较善于长跑,营里把李益辉列在了种子选手的位置。
  这项比赛的选手定得比较早,目的是为了加强锻炼。李益辉全力以赴,为了中国军人的荣誉,他将所有的休息时间,全都用于长跑训练,每天至少跑20公里,为了在短期内提高长跑水平,他隔一天还坚持跑一次完整的30公里用于拉体力,并刻意模仿黑人运动员的跑步动作,在短短5天内就从135斤瘦到了120斤。
  比赛中,李益辉开始一路冲在最前面,穿越一片灌木丛时,他不小心被藤蔓绊了一下,一头栽下梯田坎,整个人一下子摔出去几米远,手掌、小臂被尖利的岩石磨得血肉模糊,疼痛难忍。这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爬起来往前冲,绝不能放弃,如果放弃那就一切都完了,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止住血之后,继续向终点发起冲锋。跑到终点时,血水已经把袖子湿透,伤口和袖管凝结在了一起,怎么也撕不开,每动一下都撕心裂肺地痛,当时为他处理伤口的医护人员都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尽管最后只取得第三名,但他的拼搏精神感动了所有的人,连他的对手们也深深佩服。
  第三项比赛是侦察兵渗透科目,中方派出以杨山为组长的参赛小组。
  这是比赛同时也是一次山林夜间渗透训练,杨山背负35公斤的装具,前胸还挂着10公斤的电台,身体十分疲惫,加上天黑地势险要,一不小心掉进了5米多深的石缝中,当队员把他拉出来时,杨山头晕眼花呼吸困难,左膝盖钻心的疼痛,为了不给小队拉后腿,他休息了片刻又参加训练。但是第二天的训练强度仍然很大,疼痛难忍,每走一步几乎是在挪动左腿,膝盖肿得像个面包,无论是10公里搬运还是抢点、搞侦察渗透、泡水牢等等,杨山都一直在坚持,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放弃,放弃了也就等于整个集体就完了。
  第三天是110公里的负重长途行军,不但战术背景复杂、追兵较多,更要命的是他的左腿依然伤势严重,夜很深了,许多战友都非常珍惜这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可杨山根本没有睡意,仿佛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杨山一夜没合眼,他清楚地记得那夜的每一个过程,伴着漫漫长夜,他思绪万千,他在想:“男人活着为了什么?军人受伤就不战斗了吗?更何况我是一名侦察兵,男人活着为了尊严,军人活着为了荣誉。”
  杨山跟随队伍坚持行进了80多公里,途中,有的对手放弃了,有的倒下了,而他带着整个小组却一直在坚持,他也很有信心,因为他知道大队的兄弟在关注着他们、在支持着他们。
  在离终点不到20公里时,他们开始奔袭,由于没有食物、体力透支,杨山和战友几乎都已经崩溃,但每个人都在坚持,奔袭开始后,他明显感到腿疼得厉害,战友一个个超过了他……
  天慢慢黑下来了,杨山终于落到了队伍的后面,这时他看到小组的战友在往回跑,他清楚是因他而来,他们是来帮助自己的,这时人人都背负那么重的装备,脚下都是血泡,谁帮谁都很艰难,但是几个兄弟又推又拉,带着他好几公里,杨山情不自禁流下了泪水……
  天越来越黑,本来一直处于领先的中国小队被一个又一个的外国小队超越,杨山实在无法忍受,他对战友大骂,让他们不要管自己,向前跑,可是兄弟们明白他的心思,始终不离不弃!
  教官的车来了,当时他清楚地看到几个教官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东西!他们的心里都很激动,浑身也充满了力量,最后他们把一个又一个的小队超越,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越过终点线。杨山感到无比的轻松和痛快,因为他为大队荣誉拼搏了,他很自豪!
  在苏丹的每一天,中国军人都怀着对祖国的赤胆忠诚,奋力拼搏,敢于挑战,充分发扬了我军迎难而上、为国争光的爱国主义精神,以优异的成绩,圆满地完成了维和任务,为我们国家、我们军队赢得了荣誉。
  最后一项是一场综合战术演练,这个内容原本主要是担任警卫工作的非盟部队完成的,但为了促进互相交流,尽管存在很大危险性,中国军队还是参与了。
  凌晨,庄一鸣带队的侦察分队出发了。
  一条壕沟,深不见底,两边是高达70多米的险峰,下面是常年湍急的流水。“利用抛绳机,溜索过润!”庄一鸣下达命令。罗增援率先从战斗行囊里取出抛绳机,找准发射点固定好。只听“砰”的一声,铁锚带着长长的绳索稳稳地扎进对面崖壁上。罗增援用保险带把自己固定好,而后拿出牵引器开始向对岸攀去。绳索在深润上空不停地晃动,把大家的心也晃得紧紧张张。七八双眼睛紧盯着李益辉,随着他的身影而移动。快到润边时,罗增援的身体突然往下一沉,只见锚头有所松动,周围的碎石纷纷下坠,溅起片片水花。罗增援一晃身体伸手抠住一条石缝,身体向石壁贴去,随后把锚头摘下咬在嘴里翻上崖去。接着,他找到一棵粗壮的大树,把绳索固定好,引导战友一个个溜过来。
  这是一片近30公里的亚热带丛林,林木高大,灌木丛生,野兽出没,毒蛇、毒蜂横行,平日里只有胆大的猎人和采药人才敢进去。进森林不一会儿便分不出方位,他们拿出卫星定位仪、指北针和地图寻找走出森林的道路。“罗增援注意,有条蛇在你的头上!”走在后面的张广鱼突然失声喊了起来。罗增援一转头,看到一条长约两米、浑身发红的毒蛇吐着长长的红信子直朝自己扑来,离自己头部仅有半米的距离。后面的张广鱼快步向前,一把拽住蛇尾向后一甩,将毒蛇“啪”地摔在地上,并顺手按住蛇头七寸,抓了起来,险情解除了。
  中国队和“国际联队”的共同目标是看看谁能先端掉一处“敌”指挥所。“敌”指挥所由不参加比赛的一国担任,位于一片开阔地带。它的指挥中心、通信枢纽和信息中心呈“品”字配置,雷达阵地位于左侧500米处,其后方是“敌”防守营营区。几个巨大的探照灯来回摇摆,把附近地面照得如同白昼。
  夜幕中,庄一鸣带领警卫队员们隐藏进至“敌”指挥所附近地城,利用夜视器材对“敌”指挥所兵力布置和火力配置等情况进行侦察。0点40分,单兵电台里传来“攻击”的命令后,9人立即按战斗分工,直扑各自的战斗位置。夜色中的“敌”阵地一片寂静,第一战斗小组使用便携式导弹远距离攻击“敌”雷达阵地,吸引“敌”火力,并担任正面佯攻。第二、第三攻击小组从左右两侧直插“敌”指挥中心,“击毙”哨兵后,生擒指挥官,同时在指挥中心、通信枢纽和信息中心要地放置塑胶炸药和定时炸弹。在第一小组掩护下,侦察队员迅速向前来接应的直升机机降点撤去。0点48分,两架直升机原地悬停,只听“轰隆隆”几声巨响,“敌”指挥机构陷于火海之中。
  直升机舱门打开,“国际联队”队长怀特少将快步走下舷梯。庄一鸣他们押着近20名“俘虏”迎了上去,少将的脚步止住了,但他马上缓缓地举起右手久久地敬礼……队员们的眼睛湿润了。漫天阔野,寂静无声。
  “敬礼!”庄一鸣的声音久久回响。群山安静,沉默,肃穆。
  此刻,远在1号难民营执行巡逻任务的鲁程俊在对讲机里听到了消息。他感慨无限,耸耸肩摊开双手说:“我们的维和兵已经做到了。”
 
  特殊授勋仪式
  苏丹的雨季很快过去,又进入了漫长的早季。转眼到了任务结束的时候了,联合国每年一度为维和部队官兵授勋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了,UNHOUSE城里的各国维和部队都忙碌了起来。
  张佳媛想家了。这是来到苏丹第一次这么想家。
  来这儿三个月了,包括过年时,也被那种新鲜好奇而热闹的气氛包围着,基本都没怎么想家过,但现在不知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很想家。
  看着电脑里和家人的照片,在宝鸡的照片,宝鸡的街道,宝鸡的夜景,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属区,上学的子弟学校,家的样子……还有好久都没回过家,自己的小卧室,宽宽的床,床旁墙上整面的镜子,家的客厅餐厅,以及可以看朝霞看夕阳看云数星星看烟花的楼顶,和爸爸妈妈……
  看着张佳媛发过来的邮件开头就这么一串,庄一鸣挺羡慕。
  庄一鸣回复说:“我不想家,男人以四海为家。今天好幸福,可以那么亲密地和你接触,当我们靠在一起包粽子时,我内心有种幸福的眩晕,不自觉地设想起我们今后相濡以沫、相依相靠、甜甜蜜蜜的小日子。但不知怎的,今天下午和你在一起竟然还有种紧张的情绪,可能是你说话的语速太快了,有时候我跟不上思维,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了。”
  张佳媛说:“真的吗?其实我们几个里我和罗子倩是蛮像的,邢丽、明月、李娜都是比较张扬活泼外向型的,而我俩就是那种很认生的人,跟不熟的说不了几句话,只有跟熟的才会说得比较多,其实心里都清楚,只是人和人的表达方式不同而已。说到这我就想起那天高中时一好朋友给我发邮件,说看到我出征那天在机场时CCTV七套采访的片段,说我说话语速还是那么快,风格几年都没变啊。看到她写的我就笑了,想起高中那会儿周围熟的人都说我说话语速快,通常我大段的都说完了别人还没明白我在说什么呢,不过来这儿好像就没人说我说话语速快了,你有发现吗?应该没有吧。是因为我跟你还不够熟所以还没露出本性吗?呵呵,我也不知道原因,你可不要郁闷哦。”
  庄一鸣回复说“不郁闷我现在学着适应你呢,你喜欢的机器猫我现在也渐渐喜欢了,你知道我以前从来不看动画片的,偶尔会看看《猫和老鼠》,但现在有时看你给发的机器猫图片,竟然会独自发笑,我觉得有几张它的表情特逗。还有,你给发的超级玛丽我也没有不喜欢,你刚发过来时我就摸索了一个上午,虽然水平比较次,但不代表我不喜欢呀。”
  张佳媛说“呵呵,太认真了,这让我好感动哦。”
  庄一鸣转了话题:“最近营长教导员有没有问你和我的事,你是怎样回答的?还有,你是怎么向你妈妈提起我介绍我呢?如果不介意的话告诉我好吗?应该不涉密吧?”
  张佳媛说:“营长教导员的话关系不大,我收到我妈的,这个最重要,原文转发,注意查收啊。”
  庄一鸣打开另一封邮件,是张佳缓的妈妈发来的:“来信收到了,内情已知。谢谢你能将他的情况告知于我们,使我们也能够早些了解。我们的想法是:只要他人品好,性格正常,没有什么坏脾气,主要的是对你好!你也觉得他还可以,你们性格也能合得来就行了!其他的条件都无所谓,家里是不是农村的,或是长得怎么样,都不是最重要的。你说得对,他的确挺能干的,又踏实善良,有上进心和责任感,人品好对你又好!
  这就足够了。总体来说,我们觉得差不多,还可以。所以没意见!至于调动的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你的确成长了不少,会从各个方面和角度去分析和解决问题了,经过多接触和多了解,才能发现彼此间的不足之处。看来你已经长大了!这件事你自己可以拿主意了!只要你觉得好就行了!这样我们也会为你能找到一个你自己喜欢的人而高兴的!希望你能心满意足,开心和幸福!”
  庄一鸣觉得泪珠儿在打转了。
  张佳媛打字速度特快,又发一封说:“就这些了,够多的吧,我妈给我发信几乎都是网上下的国内新闻娱乐消息什么的,我问他们过得好不好,他们总是写不了几句,这次竟然就这件事写了这么大段,足以见得他们的重视程度啊。”
  庄一鸣有些不放心:“你把我的情况说详细了没有?”
  张佳媛说:“放心吧,给他们介绍你情况那封我写得挺细的,把优缺点和存在问题各方面都写出来了,尽量保持中立稍偏向了点儿你,发出那封信后我心里挺忐忑不安的,虽然感觉长出一口气,总算给他们交代完了,轻松了不少。当我收到妈妈的信,要打开来看的时候心里就有点小紧张和激动,当我输完密码打开来的那一瞬间,心就像提到了嗓子眼,幸好一看他们第一次就同意了,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也省的费心思再进行第二轮谈判了。”
  庄一鸣接着说:“调动这件事上,既然他们把决定权交给了你,求人不如求己,你也只能自己做决定了。”
  张佳媛说:“其实扪心自问,我是很想早点调过去和你在一起的,不说天天见面一起吃饭散步聊天数星星,起码三五天一周也能尽量见回面,周末两人都有空你还可以陪我逛街或是一起出去玩,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商量让你给我出主意,多好啊!而且想想即将面对的分离,我就觉得其实硬要把两个人分开是挺折磨人的!”
  庄一鸣说:“是的,我一直说我很注重心灵的沟通这一基础的东西,你认为咱俩现在的相互了解沟通够吗?我希望你早些。”
  张佳媛说:“不置可否,咱们还相当地缺乏了解沟通,这里虽然条件特殊感情来之不易而弥足珍贵,但也正是因为其特殊条件限制使你我根本就无法进行太多的有效沟通,所以我觉得现在过去郑州还为时过早,时机还是不够成熟。”
  庄一鸣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打算到什么时候呢?”
  张佳媛说:“我想等我们彼此进一步加深了解,有了一定思想基础后再过去吧。现在还是先投入自己的工作,稳定好走入正轨了再想别的,我先不过去,一来免得刚回去你就得为我折腾一番,二来也免得打扰你投入工作。”
  庄一鸣叹口气,继续回信:“厘清思路来分析这个问题吧,关于你说要回去就办调动,这个问题无非只有两种答案,同意或是不同意。同意的话也只有两种结果,进部队医院或是别的单位。”
  张佳媛说:“我不去部队医院,我又不会看病,去那里没意思,压力太大,相比较,我还是喜欢带兵。”
  庄一鸣说:“那就去别的单位,不过反正现在也不去,倒可以慢慢再说。”
  张佳媛说:“那说说第二个吧。”
  庄一鸣说:“第二个结果就是不同意吧,当然也分完全不同意和不完全同意两个答案啦。”
  张佳媛说:“我当然不是完全不同意,是觉得现在还太早,以后再过去好吗?我明白你说的,但我还是决定忍痛割爱,为了以后共同的幸福,先彼此相互了解打好基础,然后再在一起不可以吗?”
  庄一鸣说:“但我不想太长时间,你说的停靠的港湾我能理解,一旦选择了对方,我也会为爱付出的。”
  张佳媛说:“我说过我喜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长久爱情,虽然我不相信有那样的爱情,但一旦选择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啊。”
  庄一鸣说:“现在还早,说这个问题太头疼,啰里啰唆说了半天也没个结论。”
  张佳媛说:“我妈的信我到现在都没回信,准备先以这周忙为借口吧,忙完再说吧,回复的内容由你来定稿,最后以电子版形式上交我这里。”
  庄一鸣说:“哈,你这是给我下通知呢?”
  张佳媛问:“怎么?你不乐意吗?”
  庄一鸣说:“不,不,我乐意。”
  按照联合国的规定,为表彰各国维和人员为世界和平事业所做出的突出贡献,每年各国维和部队在轮换回国前夕,都要由联合国特派最高军事指挥官为每位维和官兵授予“和平友谊勋章”,为做出优异成绩的官兵授予“联合国特殊贡献奖章”。
  那些天里,UNHOUSE城里各国维和部队的训练场精彩纷呈。各个国家的维和官兵都在严格按照各自国家的军队教程,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阅兵训练……来自东方的、西方的、各种肤色的男女军人都在一招一式、一步一动地训练着……军队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精华的缩影。谁都想在UNHOUSE城这浓缩的世界舞台上展露出本国军队最精彩的那一面……傍晚来临了,各国部队的训练场渐渐静了下来,只有尼日利亚部队的军乐队还在迎着西下的夕阳训练着……授勋的日子终于到来了,各国维和部队都在自己的营地搭起了阅兵台。这天,联合国驻苏丹特派团最高司令长官、战区司令长官以及各国维和部队的最高指挥官都来到了阅兵场……
  鲜花、杂技和鲜艳的民族服饰融娱乐于一体,这是印度阅兵仪式中不可或缺的。
  教导员鲁程俊大学时学的是历史专业,他给队员们讲解说:“唐贞观十五年,印度戒日王为了威慑对手鸠摩罗王交出唐朝高僧玄奘大师,亲率战象两万头,船三万艘,在恒河两岸举行了规模盛大的阅兵仪式。史载戒日王的阅兵部队往恒河水中丢撒鲜花,让恒河变成一条鲜花的河流,两岸又有吞剑、喷火、瑜伽种种杂耍之人,一面娱乐百姓,一面表示对东土高僧的尊重。从此,将娱乐和装扮融入庄严肃穆的阅兵典礼中,就成了印度阅兵的一大特色。”
  大家顿时对教导员渊博的知识刮目相看。炊事班的小姚问:“印度什么时候独立的?”
  鲁程俊说:“印度1947年就宣布了独立,但直到1950年1月26日才废弃殖民地时期的法律,真正成为独立的共和国,1月26日也就是他们的国庆日。每年此时,印度首都新德里的国王大道上都会举行‘共和日’阅兵仪式,并展示大量的新型武器。不过,印度民众要想目睹这些高新武器装备芳容,必须购票。依据观赏位置不同,票价为几十个卢比不等。”
  这更让大家觉得稀奇:“哪有阅兵还卖票的?”
  印度的阅兵仪式中有很多别具一格之处,让医疗队女兵们最感兴趣的是摩托车叠罗汉特技方队,骆驼骑兵方队,锡克族步兵方队等。
  罗子倩说:“参阅的车辆上还使用鲜花和彩带进行装饰,一点儿也不庄重。”
  看到与士兵们一起出场的还有数百名学生边唱边跳,王晓丽附和说:“就是,更像一次马戏团游行。”
  游行中,突然走出一队木制的坦克、舰船和导弹,上面摆放模型士兵,随着军事歌曲和模拟海浪的声音缓缓前行,让大家觉得太娱乐化。
  尼日利亚其民族独立日和中国国庆日相同,为10月1日。尼日利亚是非洲古老的、人口最多的国家,有1000多年的悠久历史和灿烂的民族文化,在过去的100多年间,尼日利亚一直是英国的殖民地,经济相当落后,人民生活十分贫困。尼日利亚人民经过长期英勇斗争,终于在1960年10月1日赢得了民族独立,其他国家不同,尼日利亚阅兵式是以展示土著文化为主,游行队伍中,雄壮的非洲勇士头顶羽毛、身背弓箭、手拿钢叉、满脸油彩。
  张磊副营长忍不住开玩笑说:“真人版帝国时代了。而且兵种全面,火枪手,骑士,双手剑都有。”
  刘玉薇说:“说他们来自500年前,我一点儿也不怀疑。”
  王晓丽说:“让他们去砍坦克试试。”
  小姚说:“五百刀斧手?感情他们还以为现在是封建骑士时代啊!他们就用这个去打仗啊?”
  张佳媛说:“被那样的矛捅上一下,估计也就非洲兄弟们抗得住。感觉就像是好莱坞大片,我想起了《夺宝奇兵》。”
  军医张争说:“当年他们就是靠这些装备干掉了现代化的意大利军队赢得独立,要想征服这种民族,最好是效仿诸葛武侯南征孟获的战术,征服他们的心,他们自然对你永久地臣服。”
  李英枳从历史的角度补充说:“一些非洲小国如今还处在封闭自守的部落社会中,他们与外面的现代文明格格不入,但他们淳朴、勇敢与勤劳的民族风情给现代世界留下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他们善歌,他们载舞,在晚上休息时间众人围在一堆堆篝火旁举行一些集体活动,日子虽艰苦却多姿多彩。”
  张争说:“这些国民都有一个共同的信仰,并且他们的信仰在他们心中神圣不容侵犯。在他们的村落中做客要想获得主人欢迎,那就一定要尊重他们的信仰和他们的风俗习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罗增援看着一队队服装各异的队伍高兴地笑了起来:“看这架势,估计不止一个国王,有可能会有几个国王。”
  庄一鸣说:“在非洲,古时候一个部落就可以算一个王国……说完,庄一鸣还看看别人,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罗子倩惊呼:“骑兵好漂亮!”
  大家转眼看过去,这队骑兵称得上衣甲鲜明。尤其是蓝底镶银的很高贵,很肃穆!庄一鸣说“非洲这帮人,建议都去欧洲和美国,让那帮发达的国家帮助开化开化。”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张佳媛说:“有些网友总说要打人家,人家就图玩得开心,咱就看个乐和。人家也没犯什么错误,别总动刀动枪的,乐和乐和得了。再说,他们不比美国人省心呢!”
  罗子倩说:“这好像不是正规军队,应该是和皇家卫队差不多的,就像以前中国皇宫的御林军一样的。”
  张佳媛说:“差不多。”
  庄一鸣又说:“人家夜战绝对是行家,连迷彩也不用涂的……”
  李英枳附和一句说:“我记得看个什么电影说的,只要能发挥出优势,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致命武器,一击毙命。”
  巴基斯坦军队是巴基斯坦民主制度的捍卫者,军队必须拥有先进的军事装备,此次阅兵,专门使用了空军进行空中表演。
  8架战机拉着粉红、绿色和黄色彩烟从空中掠过,随后飞过的两架战机在空中放下绳梯,悬挂在上面的8名表演者在1000米的空中表演各种造型。最后16名特种部队的伞兵从天而降,他们在半空打开降落伞,并以高超的技术准确降落在阅兵台前。
  最后出场的是中国三军仪仗兵。
  随着庄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响起,中国赴苏丹朱巴维和队员依据专业组成4个方队豪迈地经过观众眼前。中国军人是唯一的一支徒步方队,那震撼人心的脚步声给每一位贵宾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行进完毕,阅兵开始。
  二战区司令官东宝、李承文大使、李英枳分别乘坐检阅车,驶出指挥部场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广场上,这是中国三军第一次在异城接受检阅。
  李承文大使乘坐的检阅车,是中国的红旗轿车,显得威武大方。
  当检阅车缓缓经过中国军人方队时,李承文大使不停挥手致意:“同志们好——”
  “首长好!”在外历经300多个日夜的中国军人们忍不住热泪盈眶。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李承文大使的亲切问候和受阅官兵的响亮回答,响彻苏丹长空。
  ……
  这是世界和平力量的汇聚,这是不同民族精华的展示,这更是不同国度军人的精彩亮相……
  中国的使馆工作人员,大学生社团都来了。
  阅兵完毕,作为维和官兵的代表,头戴蓝色贝雷帽、脚蹬作战靴的李英枳一走上发言席,广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是维和部队的,他们可是咱中国军队的代表队,真牛!”有人悄悄地议论着。
  然而,在衷心感谢李承文大使和大使馆对维和部队的支持和关爱后,他突然话锋一转,动情地说:“各界华人朋友常年奋战在帮助南苏丹恢复重建、发展南苏丹经济和维护国家利益的最前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你们这种牺牲奉献的精神和努力拼搏的风采值得我们学习,更时刻教育和鞭策着我们维和官兵不敢有丝毫懈息,要以高度的责任心和使命感认真对待每一项维和任务。”
  “这是表扬咱们呢!”中石油的马处长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
  “别吵,继续听。”旁边有人善意地提醒着。
  “……相知无远近,乡音总关情。我们一定会视祖国利益重于泰山,视祖国形象高于生命,一如既往地发扬中华民族团结互助的传统美德,加强沟通与往来,在各自的岗位上履职尽责、互通有无,圆满完成肩负的使命,不辜负祖国和人民的信任,不辜负党和组织的重托,为中苏关系的发展与合作做出更大的贡献!”
  阅兵式后,授勋仪式开始了,中国军人将在最后一个梯队亮相,鲁程俊悄悄告诉庄一鸣:“将有重要人物亲自过来为中国维和部队军人授勋。”
  雄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响起。
  合着中国的迎宾乐曲,一架直升机翩然降落在广场一旁。当地时间10月18日上午,联合国驻南苏丹特派团(联南苏团)在UNHOUSE超级营地中国营区隆重举行仪式,向中国第二批赴南苏丹维和步兵营官兵授予联合国和平荣誉勋章。
  联合国秘书长特别代表罗伊女士、中国驻南苏丹大使何向东、联南苏团办公室主任保罗、联南苏团部队总司令约翰逊中将、联南苏团部队副总司令杨超英少将、联南苏团维和警察总监布鲁斯等高级官员,维和参谋军官、维和警察、各出兵国友军及中资企业、医疗机构代表100余人出上午10时,在庄严的联合国歌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声中,授勋仪式正式开始,全场首先向在7月8日交火事件中牺牲的烈士李磊、杨树鹏默哀致敬。随后,官兵们精神抖拨、气势高昂,迈着稳健的步伐通过主席台,接受特别代表罗伊女士的检阅。罗伊女士、联南苏团高层官员、何向东大使等共同为官兵颁发联合国和平荣誉勋章,罗伊女士对中国第二批维和步兵营在任务区的表现给予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她在致辞中说“很高兴代表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给你们所有人授予联合国和平荣誉勋章,以表彰你们在南苏丹的卓越贡献。戴上这枚勋章,你就是你们国家的骄傲,也是联合国的骄傲。祝贺你们!”
  在下一个苏丹雨季即将来临之时,在经历了一次次的动荡局势以及任务期延长的考验后,李英枳带领他的维和步兵营队伍完成了全部警戒任务,安然回国。
  12个月的苏丹维和历程,450名中国军人用实际行动树立了中国军队威武之师、文明之师、和平之师的良好形象,为军区集团军部队赢得了荣誉、为祖国争了光、为军旗添了彩、为世界和平事业做出了贡献。无愧于祖国人民和各级首长的重托,无愧于面对国旗许下的庄严誓言。
  晚上张佳媛也无法入睡,她登上电脑时正好看到庄一鸣10分钟前发过来的一个邮件:
  “今天给你写这么一封信,也许是一种相对的无奈的选择,因为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和你交流,见面时只想静静地看着你,矛盾的内心实在无法用语言向你倾诉。从集训看到你开始,虽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默默注视着队列中的你,跟着你身后从饭堂往回走一趟,抚摩着被你扎过针的胳膊,都足以让我回味良久。到达苏丹,见到你的机会更加少了,偶尔会到你们队里,或者与你擦肩而过,或者会默默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的一举一动,那便是维和生活中的最灿烂的亮点,也许思念可以充实枯燥的日子,但我却不愿承受也承受不了这种姑且称之为单相思、单恋的痛苦。就像今晚,在异国的满天星辉下,和你静静相拥,就这样任时光流逝,一直到老,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突然想到几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真的,后悔这么晚认识你,又幸运今生能遇见你。今晚你对我说,以后也许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机会,其实什么叫以后?什么叫更多更好?我一直认为,人的一生就像一次远足。如果你不停往前走,总会有不同于眼前的风景,但却不一定美于眼前。你满怀希望向往远方,向往那些未知的美景,但最终也许会领悟,最美的风景或许是在未知的远方,或许已被你抛在身后……。所以我一直想,对于眼前的美景,要珍惜之,欣赏之,流连之,因为人生有涯,行走有限。与其感叹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还不如认真把握珍惜眼前的。
  “夜正长,路也正长,不如前行,只是不愿生命的轨迹只与你短暂地相遇、相交,却又永远相离,也不愿你的行囊有哪怕一点痛苦的负重。如果你能快乐,那将是我最大的快乐。”
  那一夜,他未眠,她也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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