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某,女,90岁,2024年3月16日初诊。主诉:咳嗽、双下肢水肿10余天。患者既往有高血压病史30年余,冠心病史10余年,平素规律口服复方丹参滴丸、美托洛尔片、坎地沙坦酯片等药物。患者于2月27日清晨起床后在家中摔倒致右上肢疼痛、肿胀、活动受限,12小时后就诊于当地某医院创伤骨科。右肱骨正侧位X片显示右肱骨干骨折,即入院接受治疗。3月1日在神经阻滞麻醉下行右肱骨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术后5天出院。回家后即出现咳嗽、双下肢水肿,且逐渐加重。至3月15日出现动则气紧,遂就诊于当地某综合医院急诊科。胸部CT显示:左心房、双心室增大,肺动脉主干增宽,肺淤血,考虑心衰;双侧少量胸腔积液;双肺间质性改变;左上肺单发低危小结节;右上肺钙化灶;甲状腺体积增大、密度减低;主动脉及冠状动脉粥样硬化;胸椎骨质疏松,多椎体压缩性改变。急诊医师建议住院治疗,但患者家属考虑患者年事已高,且刚接受右肱骨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半月,于是拒绝再次住院治疗。3月16日为求缓解不适症状于线上求诊。仔细询问病史,笔者考虑患者耄耋高龄,筋骨不健,复加外伤与手术,更损正气。阳气不足,水饮内停,水液泛滥肌肤而致水肿,凌心射肺而为咳嗽气紧,局部气血凝滞、经络阻塞而肿痛。舌质淡主虚,苔白腻主水湿。脉象未采集。
辨证:阳虚水泛之水肿,水饮内停之咳嗽。
治则:温阳化气,利水渗湿。
方用五苓散加减:猪苓18克,泽泻30克,炒白术18克,茯苓18克,桂枝12克,苏木9克,泽兰9克。5剂,水煎服,每日1剂,分3次服。
3月21日二诊:家属转诉服完5剂药后,咳嗽减少,双下肢水肿较前减轻。嘱守原方再进5剂。
3月27日三诊:家属转诉服完5剂药后,咳嗽明显减少,双下肢水肿较前明显减轻。转方用四君子汤加减:党参15克,炒白术18克,茯苓18克,炙甘草6克,红景天9克,刘寄奴9克,苏木9克,陈皮6克,木香6克。3剂,水煎服,每日1剂,分3次服。
4月初,患者家属反馈,患者咳嗽、双下肢水肿症状均消失,嘱饮食调养以善其后。
按:初诊听患者家属所述,似外感咳嗽。但仔细询问,并无寒热、头痛、咽痛等症。参之所传图文情况,应为心力衰竭引起肺瘀血而导致的咳嗽。痰量并不多,故并非外感所致,而为内伤咳嗽。肱骨骨折,且手术治疗后,局部气血凝滞、营气不从、经络阻塞而肿痛,亦在常理。水湿之邪属阴,其性下趋,外溢肌肤而见双下肢水肿。治疗之法,当标本兼顾。
初诊选用五苓散加减。五苓散出自《伤寒论》,为利水渗湿、温阳化气之名方。方中白术健脾渗湿以治其本;猪苓、泽泻、茯苓淡渗利湿,治水湿内停之标;桂枝辛温助阳,化气行水。患者兼有瘀肿,故加苏木、泽兰。苏木初载于《新修本草》:“主破血。”《本草纲目》认为“苏方木乃三阴经血分药,少用则和血”,为治跌打损伤之要药。泽兰初载于《神农本草经》,主“身面四肢浮肿”,《日华子本草》可“消仆损瘀血”。
服药10剂后标证已除,转至从中焦脾胃入手,顾护后天之本以善后。方用四君子汤加减。《太平惠民和剂局方》载:“治荣卫气虚,脏腑怯弱,心腹胀满,全不思食,肠鸣泄泻,呕哕吐逆,大宜服之。人参去芦、甘草炙、茯苓去皮、白术各等分,为细末,每服二钱,水一盏,煎至七分,通口服,不拘时,入盐少许,白汤点亦得;常服温和脾胃,进益饮食,辟寒邪瘴雾气。”加木香、陈皮以增其醒脾助气之力。刘寄奴苦泄温通,善于行散,以除瘀血之余邪,兼可芳香醒脾、消食开胃;红景天原为藏药,清肺止血、散瘀消肿,并具扶正之功。3剂后患者已无大碍,故嘱饮食调养以善其后。
本案充分说明不能见咳止咳,而需见微知著,治病求本。《素问·咳论》曰:“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强调了咳嗽的复杂性。清代程国彭《医学心悟》曰:“肺体属金譬若钟然,钟非叩不鸣。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之邪,自外击之则鸣,劳欲情志饮食炙爆之火,自内攻之则亦鸣。”阐释的更为清晰。本案之本在于正气不足,水饮内停,兼有瘀肿。故先温阳化饮,消瘀散肿,而后健脾益气,以固其本,亦符“天癸已绝,乃属太阴”之意。
提示:文中所涉及配方仅供参考,患者如有所需,还需中医辩证而治,切勿盲目套方使用。
文源:山西省长治市中医研究所附属医院:郭晋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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