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路某,男,50岁。素喜开水泡饭,嗜爱浓茶、烟、酒,且喜食鱼类及醋。25岁时就经常胃痛不适,病后虽已戒酒,泡饭改为热食,但其他偏嗜如故。近2年来胃痛加重,呃逆泛酸,纳差,时有呕吐。在外院住院胃镜检查:幽门处有6~7处糜烂面,食管中段及其他部位亦有散在糜烂面,食管末段与胃贲门交接处有假憩室。诊断为糜烂性胃炎,经治疗后症状缓解出院。仍时有胃痛腹胀,嗳气纳差,口干,畏寒,仅能吃稀饭,进干食则食管及胃痛辄剧,用西药和中医养胃阴、清虚火、健脾理气等法治疗后,诸症亦无明显好转,遂来我院就诊。
辩证分析:本病实由过食辛辣厚味,损伤脾胃所致。东垣谓“酒者,大热有毒,气味俱阳”,“助火而泻元气”,且能生湿。李时珍认为,茶本清神、醒脑、消食之佳品,但多饮则有寒胃助湿生痰之弊。醋味酸,其性收敛,湿浊内蕴之人,本不宜多服。如此之物,患者却嗜爱成癖,胃中湿热焉能不盛?热恋湿,湿助热,搏而不散,聚而难化,郁而不通,久而久之,必蒸腐血肉,损伤胃络,甚至波及食管。而开水泡饭,则更助其势,故患者胃脘痞满胀痛,进食则食管亦痛;胃失通降,脾不运化,则纳后腹胀,不敢多食,大便时干时溏,时有呕吐;脾胃不和既久,土壅必致木郁,肝失条达则横侮脾土,加之食入不化,为湿热所蒸变,故两胁胀满,口苦口黏,嗳腐泛酸;“胃不和,则卧不安”,故夜寐多梦。舌红苔黄腻,脉沉细带滑,亦是湿热蕴聚、气滞脾虚之征。
遣方配伍:审病求因,清化湿热、疏肝和胃应为当务之急;病程既久,中气难免不馁,当从缓图之。故用佩兰、菖蒲、草豆蔻芳香化浊,黄芩清热燥湿,白芍、甘草柔肝缓急,旋覆花降逆止呕,瓦楞子抑酸和胃,玫瑰花、娑罗子疏肝理气以止痛,谷芽、麦芽消食快中以助运化。
二诊时,诸症缓解,则减芍药、甘草、草豆蔻,加入半夏、黄连,辛开苦降以清泄阳明。
三诊时,配以制酸祛腐、生肌止痛之散剂,方用乌贼骨、白及、川贝、汉三七、制乳香、制没药、醋元胡、瓦楞子、绿萼梅、木香。
四诊时,食管及胃脘疼痛大减,两胁胀痛亦瘥,惟过劳及进热食后仍感胃脘疼痛,运迟腹胀,泛酸呃逆,大便干燥。此乃湿热秽浊渐化,脾胃气虚已显。遂宗“六腑以通为补”之旨,补泻兼施,调理气机。方用党参、白术、半夏、制大黄、丹参、白芍、瓦楞粉、草豆蔻、木香、佛手;并于上诊散剂中再加入半夏、制大黄。
五诊时,纳谷大增,日餐已由5两增至7两,除纳后微觉腹胀,胃脘仍时有隐痛及有呃逆外,余症悉平。因见患者舌质黯红,舌畔有瘀斑,苔薄黄,脉弦滑无力,为脾虚运迟,久病入络,瘀血阻滞之征,故于前方中减大黄、草豆蔻、佛手、白芍,加入金铃子散(川楝子、醋元胡)、蒲黄、旋覆花等活血通络之品,并加石斛以防化燥伤阴,亦含从阴长阳之意。
其后,以参苓白术散加减化裁,或佐以清化湿热之品,或佐以活血化瘀之味,如此重症,历时不到5个月(其中因感冒和胃镜检查而停药近月余)胃痛获愈,胃镜检查示胃黏膜糜烂面已愈合。
提示:文中配方仅供参考,患者如有所需,还需中医辩证而治,切勿盲目套方使用。
文源:经典国医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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